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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9 章 陷阱

    等到修整过后,谢白鹭便准备再去找凌凇。

    他自己想死,她怎么不成全他呢?

    这一次,凌凇所在是一处城镇,谢白鹭摘了面具低调入城,没一会儿便听到了一个令她皱眉的消息。

    竟然是关于凌凇的亲生父亲。

    谢白鹭想起了在黑水中看到的那个她不曾见到真实面目的男人,当时他早已失了神智,只凭借本能活着。因为血魔血脉拥有者的稀少,她当时便判断那是凌凇的父亲。

    她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完整。如今凌凇身带血魔血脉的事在修真界已是人尽皆知,凌家再次放出已抓到凌凇亲生父亲的消息,并说他父亲也同样是血魔血脉的携带者,打算在半月后将他处决。

    在面向公众的版本里,凌凇的父亲是刚被抓到的,为了修真界的安全,曾作为此人爱侣的凌亦瑶决定大义灭亲。

    谢白鹭早知凌凇父亲没死,但她从未想过告诉他,如今听到这消息,虽知这必定是为了引出凌凇,但想来凌凇父亲也有可能真的会被处死。

    这么多年的囚禁研究下来,总能研究点什么出来吧?而且有了凌凇这个新人,大概杀掉旧人也没什么。

    凌凇这样不停成长的巨大威胁,他们不敢不快些处置。再拖下去,凌凇会成长到他们无法处置的地步。

    实际上,如今只怕他们也不敢正面跟凌凇对上,或许他们能耗死凌凇,可谁又想做耗死他的牺牲品呢?

    所以,这一次放出的消息当然是一个引凌凇前去的陷阱,那里有对方的充分准备能在尽量少牺牲的情况下留下他。

    谢白鹭找到凌凇的时候,他正坐在一间普通的客栈里喝酒。

    凡人的酒对修士来说没什么劲道,不过就是有点味道的水而已,凌凇一边当茶水喝,一边看着窗外街景,并未看向谢白鹭的方向。

    这里都是凡人,谢白鹭不想伤害他们,只得在凌凇对面坐下。

    她从桌上翻过一个倒扣的杯子,给自己倒了酒,轻轻抿了一[kou],只觉得难喝,难为凌凇还能一杯接一杯。

    许久之后凌凇才叹道:“我本是真心想让你高兴。”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用说得太明白。这一月之期,怕是得到此为止了。

    血魔血脉是他这一生悲剧的根本原因,而这一切的源头在于他的父亲,哪怕他父亲也是身不由已,他也得去做个了结。

    先前凌亦瑶告诉过凌凇,他父亲已死,他曾经并未多想,但凌家禁地之行让他生出怀疑,而今[ri]消息传出来,他便知道只怕凌亦瑶从最初就在撒谎,隐瞒了他父亲尚在世的事。

    只是,几十年过去,他父亲还是他父亲吗?

    他从未见过生父,对方在他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曾憎恨过为何对方偏要留下他这个血脉,但人都死了,后来连这样的憎恨都淡了。

    如今,明知那是个陷阱,明知他去了也很可能根本见不到他亲生父亲,对方或许早就死了,他们不过

    是拿他父亲的名义来骗他入瓮(),他也得去。

    不是想引他现身么⑷[((),那他正好闹它个天翻地覆。

    谢白鹭将酒杯丢到桌面上,冷冷道:“你可以继续让我高兴。”

    她顿了顿才道:“这半月我确实很愉快。”

    凌凇愉悦地笑起来,微弯的眉眼悦动着真心实意的欢喜。

    他道:“反正你也并不在意我怎么死吧?”

    所以,死在那处陷阱,与死在她手中,也并无区别吧。

    谢白鹭无言,因为凌凇说得没错,她确实不在意。

    但是……她就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明明只要凌凇踏入陷阱,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谢白鹭起身:“随你。”

    她连告别的话都不说,反正也不会再见了。

    但她转身要走的动作一滞,因为衣袖被拉住了。

    凌凇笑得张扬:“别如此绝情,送我一程?”

    谢白鹭看也不看他,冷漠地[chou]回自己的衣袖,大步离开。

    她出了客栈之后便一路疾行,直到离开城镇。在她的感知中,凌凇一直在原地未动。

    她随便寻了棵高些的树,跃上树冠,微凉的风温柔地拂过她的肌肤。

    小白温顺地趴在谢白鹭肩头,好一会儿它才低声道:“主人你不高兴吗?”

    谢白鹭沉默了会儿才说:“怎么会不高兴呢?你看我现在又杀不了他,由得他跟凌家那些人互相残杀,我高兴得不得了。”

    小白小小的脑袋温柔地蹭着她的下巴道:“可是主人的心情好像很烦躁。”

    谢白鹭道:“我只是……看不惯他这样轻贱生命的态度。”

    既然不爱惜自己的[xing]命,早点自我了断不就好了?那她也没有必要受那么多苦。

    小白过了会儿才有些别扭地说:“可能他想活也找不到办法吧。”

    它一向对凌凇又怕又恨,很是难得才为他说一句话。

    谢白鹭深深吐出一[kou]气。

    凌凇的血脉是他与生俱来的,他不可能像她一样换身体,那是多重前提下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这一切于他来说那就是死局,没有生路,自然没了斗志。

    她当然明白,只是还是看不惯,甚至有些怒其不争。

    可她明明想他死的啊,他一心求死,她该求之不得才对。

    谢白鹭心生烦躁,又嫌弃地压了下去。

    小白虽然还是很讨厌凌凇,可到了如今,看到他四面楚歌,毫无出路的困境,又忍不住觉得他有些可怜。

    它想,这肯定就是他的报应!谁叫他先前那么跟它和它主人过不去,如今这般都是自作自受啊!

    小白好奇问道:“那主人,我们不去盯着吗?”

    虽然它有些可怜凌凇,但它跟主人的想法一样,他可怜归可怜,但还是去死吧!只有亲眼看他死掉它才能彻底安心啊!

    “去啊,怎么不去?”谢白鹭冷着眉眼干脆道

    () ,“总要亲眼见他死掉,我们才不算白吃了那么多苦。”

    凌凇那边很快就有了动静,谢白鹭轻轻跃下树,遥遥地跟了上去。

    谢白鹭离得远,凌凇行进的速度也不快,两人一前一后隔着数里地,谁也见不着谁。

    相较于凌凇的形单影只,谢白鹭这边有小白的陪伴就热闹多了,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有的没的,直到数[ri]后,凌凇那边停下。

    谢白鹭起初并未察觉异样,随着他的停下而停下,直到一整天后发觉他还是没动。

    小白疑惑道:“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他明明想要去查探他父亲的消息,怎么可能一直不动?总不能是伤重不治吧!但若是被敌人盯上了,也不该完全察觉不到一点儿打斗动静,此刻谢白鹭距离他并不远。

    斟酌片刻后谢白鹭道:“去看看。”

    谢白鹭谨慎地靠近,一炷香之后她隐约听到一些人声,又靠近了些许才发觉那是两个对坐的人,好似在……喝酒?

    第 69 章 陷阱

    谢白鹭仔细看去,却见一人正是凌凇,而另一人则是许久未见的宗晟。

    二人此刻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喝酒。过去这对异父兄弟之间着实有些剑拔弩张,哪怕看似和平相处也给人一种随时会撕破脸的感觉。

    但此时此刻,他们看着倒真有几分兄弟的意思了。

    谢白鹭的到来,并未令二人有所反应。凌凇知道来的是谢白鹭,而宗晟自然认不出她,只是见她并未动手,也懒得搭理。

    谢白鹭也就找了棵树随意坐稳,与他们二人一样陷入沉默之中。

    早在谢白鹭来之前,宗晟和凌凇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

    宗晟找到凌凇时,他正一人独坐,看到宗晟也只是淡淡掀了掀眼皮。

    宗晟是凌凇同母弟弟,他从小就在凌凇的[yin]影之下成长,可以说有好胜心起就一直追逐在凌凇的名声之后,凌凇的身影与他来说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哪怕凌凇此时戴着面具,又换下了一直穿的红衣,他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这种战栗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只有凌凇才会让他如此。

    宗晟兀自站了会儿,见凌凇没搭理自己,也干脆在他面前席地而坐,笑嘻嘻道:“哥,你怎么改[xing]了?白衣一点儿都不适合你。”

    凌凇不曾看他,语气慵懒:“那不如用你的血来染?”

    宗晟:“……”还是那个讨厌的凌凇!

    他如今依然是金丹初期,毕竟他晋升金丹才多久啊,可凌凇呢?他粗粗一看,对方竟已是元婴初期,短短一年间,凌凇就从金丹中期到了元婴初期!这是何等可怕的进阶速度!

    此时此刻,宗晟也知道凌凇会有如此进境跟他所身负的血脉有关,想到那血脉所导致的终局,他又不怎么羡慕凌凇了。

    还是像他这样天赋过得去,按部就班提升修为的好。

    宗晟沉默了会儿才道:“别去了。”

    凌凇这才抬眼看他,嗤笑道:“不是一直恨不

    得我死么?”

    宗晟不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今[ri]为何非要现身阻拦凌凇,让凌凇自投罗网不好吗?但他还是来了。

    他讨厌凌凇,惧怕凌凇,但在这之外,心底深处还藏着敬佩。

    这是他一直在仰望的人。他自然知道凌家没给凌凇多少修炼资源,凌凇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这一路上不知遇到了多少九死一生的危险,才成长到如今。

    但他这一去,从前吃的苦遭的罪不就白费了吗?

    宗晟知道自己今[ri]作为可以称得上是背叛家族,若是因他的话凌凇不再去找他的所谓亲生父亲,那凌家的布置就全没了用处。

    可是……

    “要死,也该是死在我的手下,而不是被人以众欺寡。”宗晟微抬下巴,神情凶狠。

    凌凇声音浅淡,语含轻慢嘲讽:“哦?是被我揍多了,对我有了几分兄弟情?”

    宗晟不满叫道:“都说了不是!你少胡说!”

    凌凇耸耸肩,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陶坛,丢给宗晟。

    宗晟险些就把陶坛打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收住,打开陶坛的封泥,一股酒香飘了出来。

    而凌凇也取出一坛新的,打开封泥后仰头便喝。

    宗晟蹙眉,看着手中的这坛闻着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凡酒,嘀咕了一声:“这什么破酒。”

    但下一秒,他与凌凇一样仰头喝了一[kou],又皱眉啧了一声:“难喝。”

    凌凇懒得搭理宗晟,宗晟看了看凌凇,也自顾自喝起酒来。

    期间,宗晟要是喝完了,凌凇便又丢给他一坛酒,到后来宗晟都忍不住心里嘀咕,凌凇这究竟是存了多少凡酒啊,怎么都喝不完的,这东西对他们这样的修士来说就是水,又喝不醉的,喝这玩意儿有什么意思。

    但他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凌凇一坛一坛地喝。

    直到谢白鹭到来,这对同母兄弟再没有说过一个字。

    宗晟原本察觉到金丹后期的谢白鹭心中升起几分戒备,但见对方毫无异动,想着对方真要动手估计也是冲着凌凇来的,便也没再投去注意力。

    等凌凇手头的酒喝完,他突然取出噬殇,一剑朝宗晟挥去。

    宗晟一惊,好在他一见着凌凇便不可能彻底放松,当即提刀阻挡,剑气撞在刀上,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宗晟往后退了一大步。

    刚缓过气来宗晟便又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才怒喝道:“你做什么!”哪有人喝着酒就突然动手的!

    凌凇轻飘飘落在树上,身子轻盈如风,神情冷漠:“你可以滚了。”

    宗晟简直要气死了,枉费他还觉得跟凌凇之间好似真多了几分兄弟情,是他想多了,凌凇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疯子!

    宗晟气笑:“行,行!算我今[ri]多此一举,今后我会记得每年给你烧纸的!”

    说完,他再不停留,转身便走。

    凌凇漠然看着宗晟离去,随后才看向谢白鹭笑道:“改了主意,还

    是打算送我一程?”

    谢白鹭道:“想得美。我还以为能来给你收尸。”

    凌凇微微一笑:“既如此,你便不要再跟着了。”

    说话间,谢白鹭感觉到自己留在凌凇身上的神识印记没了,他修为本就比她高,要去除她的神识印记只是随手的事。

    这一刻,谢白鹭感觉心中一空,好似什么东西随之一起消散了。

    她嘴唇翕动,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凌凇与她遥遥相望,隔着面具,两人的情绪都掩藏在深海之下。

    凌凇抬手轻轻一挥,转身离去。

    谢白鹭只觉得气血翻涌,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跟了上去。

    却见剑光一闪,噬殇横在她面前,似阻拦,似不舍。

    凌凇没回头,声音淡漠:“别跟来,我会动手。”

    谢白鹭冷笑:“我怕你跟我动手?有本事杀了我一了百了。”

    凌凇背对她站了片刻,纵身一跃,兀自消失在谢白鹭面前。

    谢白鹭没急着追,反正她知道凌凇要去哪里,不急。

    小白轻声说:“主人,我们真要给他送行?”

    谢白鹭冷笑:“我给他送葬!”

    小白顿时不敢吭声了。

    一路无话,谢白鹭沉默着往那必定是陷阱的方向赶去。

    她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一大团乱糟糟的网里面找不到出路,心情非常糟糕。但她又清楚,这条路她非走不可,她必须亲眼看到他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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