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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欢乐时光小猪宫八

    王殷夏不相信蒋卿, 一开始就不相信,早在蒋卿提出要在夜晚合作外出时,她就半是诱导半是[bi]迫地让蒋卿作出了[kou]头约定。

    于是成功公司认可了这份合约,蓝[se]工装帽在一米内必然生效。

    当然, 王殷夏这种行为是典型的先下手为强, 而且冒了很大的风险,考虑到蒋卿神秘实力和他可能携带的未知道具, 他是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让王老板吃不了兜着走的, 因此王殷夏一开始也没打算动用工装帽, 直到她的名片开始发热。

    名片发热是王殷夏的一级警报, 是最容易让她应激的信号, 它总是预兆着她本人没有注意到的、致命的危险, 而现在它因为一个人类而被激活。

    在这种情况下,王殷夏果断地采取了行动, 在简单的过招中取得胜利, 用事实证明了这一回确实是“后下手遭殃”。

    王殷夏拨了拨小蓝帽的鸭舌, 把说话的权利下放:“蒋先生, 这东西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人身财产上的侵害, 只是让我们的合作更加顺利。”

    蒋卿叹了[kou]气,不答反问:“殷女士,‘殷夏’不是你的正确名字吧?”

    “你发现了?看来你刚才对我动手了, 但条件不符, 所以没有成功……”王殷夏也不回答,只笑了笑,“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你就先这么叫着吧。”

    蒋卿歉然地道:“抱歉,我并不想伤害你, 但这个鬼蜮情况特殊,我必须要得到一位可信任的盟友。”

    王殷夏笑容一敛:“你需要‘盟友’?可付出代价的人是我——代价是什么?”

    蒋卿:……

    王殷夏冷笑,伸手就摘下了蒋卿的眼镜,眼镜入手的那一刻,她立刻就明白了它是道具,在视力矫正上毫无帮助,蒋卿这个狗东西根本没近视——

    蒋卿的眼镜(慈母的恩惠):我有一个崇高的理想,我要让这个世界永远和平安乐,为了这伟大的目标,请让我拥有控制他人的能力。

    妈妈说,好的,我会帮你,于是蒋卿就有了这幅眼镜。

    注:只有蒋卿可以使用的道具,被控制者需要知晓蒋卿真名,蒋卿需要知道被控制者真名,被控制者将失去信仰,大概率失去部分记忆,小概率失去部分心智。

    小概率……按照名片的发烫程度来看,要是王殷夏没有防上一手,她现在已经变成白痴了。

    蒋卿会挑选她作为第一个目标,十有八九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和他独处的人,至于他为什么不来个群体控制……不会是为了传教吧?毕竟一被眼镜控制,这人就没有自我信仰了。

    王殷夏暗骂了一声,随后把眼镜架回蒋卿的鼻梁,她现在还真拿这眼镜没办法,抢员工财产也是不可以的行为——也不能让陈懿忆收缴眼镜,因为这样也算王老板故意侵害员工资产。

    蒋卿微笑:“谢谢boss。”

    纵使这家伙长得赏心悦目,说话声音也格外好听,王殷夏还是很想打他:“不许对陈懿忆下手,也不许对其他人类下手。”

    蒋卿沉默片刻,遗憾叹息:“……遵命。”

    王殷夏侧身:“先把我的脱臼治好,用你最快的速度,不要留后遗症。”

    省得到时候跑回猪圈来不及治疗,结果被猪人逮个正着,拖走下锅。

    蒋卿大约也想到了这点,又遗憾地叹了[kou]气,可惜无法违抗老板的指令,只能托住王殷夏的手臂,一推一拉一转,竟然就这样把胳膊复了位。

    王殷夏痛得龇牙咧嘴,缓了会儿才又道:“现在帮我寻找道具,我们已经[lang]费了不少时间,加快速度探索这地方。”

    蒋卿终于愿意乖乖干活了,他认真起来的效率相当可观,不仅掏空了这个房间内的柜子,还拆掉了一部分他认为可疑的地板,在地板下的空腔里发现了不少零碎的猪骨头。

    这只猪人很可能就在这个标本制作室内处理了它的同类,它把它们像鹿一样悬挂起来,然后剖开它们的尸体,以此制作出那个卧室中收藏的东西。

    唯一可惜的是标本制作室内没有道具,王殷夏有些遗憾,带着蒋卿转战下一个房间,这一回的道路就更加别扭了,一个窄窄的小梯子直通往阁楼,王殷夏行走还算正好,蒋卿就有些勉强,难以想象那只巨大的猪人要怎么通过。

    阁楼和一层楼一样,唯一的窗户被完全封死,地面上到处都是积灰,这里也堆积了许多杂物,而且全部都是[ji]督——不是,猪督教的仪器典籍。

    王殷夏甚至还看到了一整排的戒尺与皮鞭,她默默地望了一会儿,这才把视线挪到另一边的儿童书籍上。

    之所以说是儿童书籍,是因为这些书本的尺寸非常袖珍,而且颜[se]多彩,即便陈旧积灰也能看出当年的鲜艳。

    王殷夏开始咔嚓咔嚓拍照:“蒋先生,你英文好不好?”

    蒋卿正到处摸索着找道具呢,闻言便温和地回答:“我学的是传统中医,我没有上过大学。”

    王殷夏:“……”

    那你还一[kou]一个boss这么国际化,怎么不叫我王掌柜呢。

    王殷夏只能靠自己,她试着用她那蹩脚的英文来解读这些书本标题,可惜这些标题中包含了有太多的生僻词,在考虑到时间成本后,王殷夏只能放弃。

    “我找到道具了!”蒋卿突然从一堆灰尘中站起身,他翻找得十分卖力,因此看上去有些狼狈,“是一枚圣母小像。”

    王殷夏赶紧过去,发现那是一枚陶瓷制作的圣母像,它只有蒋卿半个巴掌大,颜[se]已经褪得看不出原样,只剩下[se]泽灰暗的猪人胚体……你还别说,这个猪人圣母看起来怪端庄的,完全没有猪人的凶恶诡谲。

    二手圣母像:妈妈最爱的挂坠,也是小儿子最怕的东西,通过念诵“愿主保佑你”启动,半径米范围内的所有智慧生物将被唤醒与母亲相关的回忆,持续时间十秒钟,每[ri]可使用次。

    王殷夏细细查看着陶瓷像,:“这东西和你的眼镜难道不是一个系列的吗,都是来自妈妈的馈赠,而且效果都很有趣。”

    蒋卿立刻皱眉,严肃地反驳道:“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这么说,我的眼镜来自大母神的馈赠,这是整个深渊中独一无二的慈祥恩赐,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它!也许这尊陶瓷小像也来自一位尊敬的母亲,但她绝绝对对比不上吾主、吾爱,吾——”

    王殷夏打断:“可以了,很抱歉,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当着狂信徒的面拉踩偶像,是我轻率了。

    蒋卿这才停止他的[bi]叨,随后又像是金牌销售一般亲切地询问:“请问您想知道与太古太母有关的更多事情吗?”

    ——很自然地切换了敬语呢。

    王殷夏冷漠:“我不想,还有我要启动圣母像了,你怎么说?”

    蒋卿叹息:“没事的,我很乐意回忆一下亲爱的母亲。”

    这一回蒋卿倒是不提他的神了,但也许他空中的“母亲”指的就是那个大母神,但管他呢,这些都和王殷夏无关,她握紧了陶瓷小像:“愿主保佑你。”

    陶瓷小像上换发出柔和的[ru]白光晕,十秒后,光晕消失。

    王殷夏她……什么都没看到的。

    我妈呢?我回忆呢?不能因为我丢失了记忆就不给我回忆妈妈的机会啊!

    王殷夏一无所获,蒋卿却温柔地感叹:“我看到了母亲教我认识[cao]药时的回忆,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王殷夏嗯嗯附和,不那么走心地灌[ji]汤:“只要能平安离开这个鬼蜮,你就可以回去见你妈妈了,哪怕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也请和我一起努力搜索……”

    蒋卿:“不,我暂时见不到她,因为我的母亲已经永远陪伴在大母神的身侧,她解脱了。”

    王殷夏收拾圣母像的动作一顿:“呃,抱歉。”

    31.欢乐时光小猪宫八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的母亲已经获得了永恒的幸福。”蒋卿温和地摇摇头,又十分向往地道,“虽然我还需要再忍受一段时间的痛苦,但没有关系,我终究会与母亲团聚的,我们将无死无灭,永远地生长在深渊之中,徜徉在太母的怀抱里。”

    王殷夏:“……”

    这一回王殷夏并没有制止或反驳,她默认了蒋卿的祈愿——死亡并不是结束,这也许是宗教中最能给人慰藉的信念。

    也就在二人搜寻完了阁楼,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下楼梯时,声尖锐的[kou]哨划破了夜幕,刺耳地传到他们的耳边。

    王殷夏加快脚步:“走!”

    蒋卿的动作可比王殷夏敏捷多了,根本就不用提醒,他猛得跃起,直接从楼梯上跳下,稳稳落地,转身就绕着走廊向外冲,比秦周还要快速,眨眼间就没了影。

    王殷夏:!

    王殷夏想骂人了,等到她连滚带爬地冲到走廊尽头时,竟然见到了转身回退的蒋卿——这一瞬间,王殷夏立刻猜到了房子外头怕是有猪人,她反手抓住蒋卿的胳膊:“安全地带我回到猪圈,现在去顶楼窗户!”

    蒋卿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就往前冲,这一下又碰到了王殷夏那刚恢复不久的胳膊,痛得她龇牙咧嘴地倒[chou]冷气。

    蒋卿几步冲上楼梯,刚踏入小阁楼,仓库的大门[kou]就炸开了一道沉默的巨响,那是铁门被狠狠砸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刺耳的猪叫响起。

    果然是猪人回来了!

    此时蒋卿已经冲到了窗户边,掏出那把瑞士军刀,几下就撬开了铁钉,要知道木板、钉子和窗框都锈到了一起,极难分开,可见蒋卿的力量之大,简直是大力出奇迹。

    沉重的脚步声在一楼巡回,很快在小楼梯下响起,猪人正在[bi]近阁楼,但因为楼梯无比狭窄,它只能艰难地往上挤,同时发出连绵的叫唤:“昂昂昂啊啊啊!!”

    蒋卿已经扒下了所有木板,但窗户还是紧紧闭合,他深吸一[kou]气,猛得后退几步:“boss,小心了。”

    话音落下,蒋卿助跑后飞踹向窗户,跨擦一声踢出裂纹,一次不够,他重复后退——

    为了方便动作,王殷夏已经被蒋卿抗到了肩头,此时她的右手还未完全恢复,根本够不到被压在胸前的万能小背包,她抓在左手中的只有圣母像,偏偏那猪头的脑袋已经冒出了楼梯[kou],又和她来了个面对面!

    王殷夏别无他法,只能高举圣母像:“愿主保佑你!”

    小瓷像再次焕发柔光,猪头僵在原地,那张诡谲恐怖的大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神情,随着一连串的刺耳尖叫,它扬着头呐喊起来,紧接着竟然跪倒在了地面上。

    为什么跪下了?它是在恐惧吗?还是说愧疚,亦或是敬畏?王殷夏很想探头看个清楚,但在一阵剧烈的震动后,蒋卿已经硬生生地制造出了一条生路。

    天可怜见,蒋卿终于踹开了窗户,随后他一把按住王殷夏的后腰,确定她不会被轻易甩开,这才躬身前扑,带着一个人冲出了阁楼的窗户,连滚带爬地滑下谷仓房顶!

    蒋卿一落地就向前冲,没有一刻停顿,王殷夏被他的肩膀接连重击,不仅反胃恶心,还头重脚轻、呼吸困难,整个人都不好了。

    令人庆幸的是,这仓库阁楼的窗户不算太大,蒋卿和王殷夏能过,但猪人却闯不出来,再加上阁楼楼梯狭小和来自老母亲的十秒拖延,足够两个人类窜过马路,冲入灌木丛。

    猪圈的高墙终于出现在了蒋卿的面前,那简易的翻墙工具就架在墙上,可见陈懿忆也跑得及时,不仅自己脱险,还把路搭好了,方便了两人的撤退。

    蒋卿单手拽绳,踩着墙就翻了上去,简直是身轻如燕,王殷夏也强撑着抓住砖块,在蒋卿再次落地前回收了这个宝贝。

    蒋卿还未落地,陈懿忆已经扑了上来,手中是蒋卿的风衣和王殷夏的外套:“快换上!”

    王殷夏终于得到了解放,勉强站稳,赶紧道谢,陈懿忆则帮着她套好外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也不知道这外套都遭遇过什么,像是在什么不可言说的地方酿足了一百八十天。

    王殷夏几乎要晕倒,被顶了一路的胃更加翻涌,她卑微地请求:“你的爱马仕呢?”

    陈懿忆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个?用花露水的味道太特别了,就喷我们个不是等着被抓吗,根本无法融入环境,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新办法,你凑合过吧!”

    王殷夏绝望闭眼,蒋卿倒是面不改[se],接过那身仿佛在粪坑里泡过的风衣,像穿高定一样披到身上——天仙就算披上麻袋也是好看的,但这件衣服的清洁度已经到了天仙都救不了的地步,蒋卿的颜值终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

    人刚换好衣服,猪头的脑袋就出现在了铁栅栏外,这一回它和以往的样子有些不同,那狭窄细小的眼睛竟然变红了,鼻孔放大,噗嗤喷漆。

    蒋卿从专业的角度看待:“看来猪人也会因为愤怒而出现生理变化。”

    陈懿忆用简洁语言感慨:“死球了,它要气炸了。”

    王殷夏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她想到了这只猪人在圣母像前跪倒在地的行为,还有那扭曲古怪的表情……

    在那个时候,这只猪猡是在哭泣吗?

    但甭管猪人在刚才做出过什么表情,它现在都是巨大的威胁,这只牲畜粗暴地砸开铁笼,闯入猪圈,对着所有人类凄厉嘶吼——凄厉,王殷夏想,可以这么形容。

    就和昨[ri]一样,猪人一个个抓起人类,观察他们的样貌,嗅闻他们的味道,它要找出今天跳窗的“牲畜”,然而狡猾的破坏者们已经更换了外衣,这在猪人的眼中就相当于换了一身皮囊。

    而且这一回,连特殊的香味都没有了。

    猪人使劲摇晃着每个人类,试图辨别出他们的健康状况,最终一无所获,它在蒋卿的身上停留了最长时间,它果然注意到了那顶蓝[se]的工装帽,但由于蒋卿更换了外衣,最后还是逃过一劫。

    最后,猪人空手离开,这一回它一个人都没有带走,但假如王殷夏没有猜错,这只猪人明天早上一定会再来,而到了那时候,它不论如何都会拖走一个人。

    *

    深夜,人们再次回到了隔间里,在过了两天猪圈生活后,强大的适应[xing]让人们继续忍耐,王殷夏苦中作乐,简单逗弄了陈懿忆几句,刷到了足够的恶作剧值,打开手电筒开始今夜的复盘。

    不过在复盘前,陈懿忆有一点非常在意:“蒋卿,你的帽子是什么东西?”

    蒋卿圣父般温柔地道:“是殷小姐给我做的标记,为了完全控制我的行为,以及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陈懿忆:?!

    王殷夏面不改[se]:“是必要的防备,蒋先生先攻击我,我做出了正当防卫,而且这东西并不会伤害到蒋先生分毫。”

    陈懿忆:!?

    陈懿忆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但最后也没说相信谁,只道:“那就先看看今天搜回来的东西吧。”

    手机里的相片被一张张翻过,从藏书室到阁楼,每一张相片都要被陈懿忆正反上下倒个七八遍,幸运的是,考上特别岗位的陈懿忆英语相当不错,而且在宗教词汇上很有一手,大大带动了两位外语文盲。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度忠诚的教徒家庭。”

    陈懿忆先说结论,随后开始扒拉照片,一边扒一边叙述自己的论点:“首先是儿童读物——我觉得殷夏的‘儿童读物’这个分析很有道理,我就以此为基础继续论述:可以看到这些读物都是各种宗教经典,会让孩子读这些东西,那么这个家庭的主人一定有着深厚的信仰……”

    “还有这本书的封面‘危险的异教与异端’,竟然给小孩子看这么富有宗教攻击[xing]的手抄本,可见家长是怎样的人……”

    “看这里,这些东西显然是体罚的工具,甚至会令人联想到苦修士,很难说这个家庭是怎么使用它们的,大概率是家庭的主人在使用这些东西建立权威、巩固信仰……”

    陈懿忆越是往下翻,王殷夏心中的思路就越清晰,她想到了那个二手圣母像,还有那句“愿主保佑你”,以及因此而跪在地板上的猪人。

    虽然证据并不可靠,但不知为何,王殷夏就是有了这种强烈的预感——是母亲。

    在这个家庭中,信仰最强烈的人应该是“母亲”,也就是这位农场主猪人的母亲。,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