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 但是隆科多还是决定努力一把,毕竟遗诏这玩意,虽然有时候是薛定谔的有用, 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而且就算最后真的翻了车, 隆科多也自有办法收拾烂摊子。

    怀着这样的心思, 隆科多一边仔细观察皇帝对诸皇子的态度,一边每日在家中练字。

    不过康熙皇帝到底是当了六十一年的皇帝, 城府也是极深, 隆科多一时半会儿的, 还真不敢确定他对几个皇子到底更喜欢哪个。

    不过皇帝的确对弘历蛮重视的, 有次隆科多去给皇帝回事儿,正好遇见皇帝在考较弘历学问。

    祖孙俩一问一答, 弘历回答的极为流畅,皇帝听完面上满是笑,语气也十分温和:“回答的很好, 你这个年纪, 能有这样的理解已经很不错了。”

    弘历被汗玛法这样夸赞,一时间激动的脸都红了, 他郑重道:“孙儿如今的学问还太浅薄,需得继续努力才是。”

    见着孙儿如此上进,皇帝眼中神色越发欣慰了。

    在这个过程中, 隆科多一直安静的站在一侧,一直等到祖孙俩说完话,弘历这才转身对他颔了颔首:“有劳隆大人久候。”

    隆科多急忙回礼:“阿哥客气了,奴才惶恐。”

    康熙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等到两人对话完毕, 他这才对弘历道:“好了,你回去歇着吧,我听人说你这段时间以来都十分拼命,这可不好,读书也要有张有弛,熬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弘历又躬身谢过汗玛法关心,这才告辞离开。

    康熙是直到弘历离开了乾清宫,这才开了口:“最近几日京城中怎么样啊?”

    隆科多急忙将最近几日京中的情报汇报了一遍,其实也没啥大事,至多也就是哪几个大臣聚会,哪个阿哥又干了什么事。

    说完之后,皇帝也没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只是点了点头。

    突然他好似无意间道:“你觉得弘历如何?”

    隆科多心下微微一跳,斟酌道:“奴才刚刚听皇上与弘历阿哥说话,便只觉得阿哥应该十分聪慧。”

    他这话一方面是为了表忠心,以示自己之前从未接触过弘历,另一方面也是小小拍一下马屁,毕竟只要不蠢,都能看出来皇帝应该十分满意这个皇孙。

    皇帝听了这话果然笑了:“之前一直未曾接触过这孩子,只听闻是个聪慧的,如今看着,心性也颇为宽厚从容,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老四后继有人啊。”

    这话说的,三分感慨,又有三分欣喜,隆科多听了,心里也下意识忍不住琢磨,皇帝这哪里是感叹四阿哥后继有人,这分明是感慨自己后继有人吧。

    毕竟历史上的乾隆皇帝,可是事事都想要效法皇祖,对于皇考的一些政策却并不感冒。

    隆科多心里吐槽,面上却并无任何变化,只一脸恭敬的听皇帝说话。

    而皇帝说着说着,倒是把话题引到了隆科多身上:“我记得你也有一子,不知今年多大了?”

    隆科多急忙回话:“奴才的儿子岳兴阿今年二十六了。”

    “二十六了啊……”皇帝听完忍不住感叹:“那也是个大孩子了,可有子嗣?”

    “前几日刚诞下一子。”隆科多老实应答。

    “不错不错,如今你三世同堂,也能享点儿孙之福了。”皇帝到底年纪大了,就爱听这些喜事,如今说起来也是笑容满面。

    隆科多当然也跟着应承,但是心里却突然起了一个念头,或许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暗示一下皇帝。

    “岳兴阿这孩子老实,奴才便想着他能守住家业便也罢了,旁的却是不敢苛求的。”隆科多状似感慨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而康熙听了却微微蹙了蹙眉:“若是你能再有几个儿子,便也不会有今时的困窘了,一家子兄弟,也好互相帮衬啊。”

    隆科多却只是笑:“儿女都是缘分,奴才福薄,不过却也知足了。”

    康熙听了一挑眉,突然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道:“那你若有多个子嗣,你又该如何行事?”

    隆科多听完磕巴都不打一下,直接道:“自然是好生培养,让他为国效力。”

    康熙一听就笑了:“你啊你啊,说起子嗣的事儿也能拐到这儿去。”

    说完又顿了顿:“那要是诸子争产又该如何?”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这几日他也没少那话引导皇帝,这还是皇帝第一次踩钩。

    “国有律法,自然按照国家律法行事,若是实在不成,奴才就生前写一道遗嘱放在身边或者藏到什么地方,等日后奴才去了,他们兄弟就按照遗嘱分产,至于旁的,奴才人都没了,管他洪水滔天。”

    这话说的,皇帝都笑了,指着他道:“真真是个混不吝的,这话也敢胡说。”

    但是说完之后,却又沉吟了片刻,许久才道:“你这法子倒也是个好法子,只是为家族长久计,还是要考虑一下身后之事的。”

    隆科多见康熙皇帝陷入沉思,也不多言,只是笑着应了。

    **

    隆科多走出乾清宫的时候,只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皇帝有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但是不管怎么样,话总算是说了,至于日后如何,就且待来日吧。

    隆科多不再多想,转头就往步军衙门去了。

    **

    之后某次隆科多与四阿哥见面的时候,自然也和他说了皇帝对弘历的喜爱,四阿哥听了之后十分高兴,还对隆科多道:“弘历这孩子,平日在家里也就是个稳重老实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能讨汗阿玛喜欢。”

    隆科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说乾隆老实,那这世上各个都是老实人了。

    隆科多并未把自己暗示皇帝写遗诏的事儿和四阿哥说,这事儿没必要说,而且尤其是没必要和四阿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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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一直熬到了康熙六十一年十月,皇帝突然下令,让四阿哥去巡视仓储。

    四阿哥不敢耽搁,当天就收拾好行李去了。

    没半个月,四阿哥便回来了,将仓储的情况仔仔细细汇报了一遍,隆科多虽然没有当场听到四阿哥汇报的情况。

    但是从事后四阿哥告诉他的事儿,他也知道了,四阿哥这个人,真是一个狠人,做事已经细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且还不止如此,在四阿哥这次回来之后,还安排隆科多和十三阿哥见了一面。

    想着历史上正是隆科多和十三阿哥配合稳住了畅春园和京城的局势,隆科多倒也没太惊讶,而十三阿哥,虽然有惊讶,但是却也不多,只是笑着和隆科多打招呼。

    隆科多知道,在雍正一朝,谁都可以得罪,只有十三阿哥不能得罪,因此他对十三阿哥也十分客气,一时之间两人虽然是第一次私下见面,却也看起来十分亲厚。

    四阿哥在边上看着,仿佛也十分欣慰,隆科多是他倚重的人,十三弟也是他亲近的人,若是这二人能和睦相处,那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三人坐在一处说了会儿话,隆科多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皇上的身体,这几日好像有些不好,前儿我入宫请安,发觉皇上面色有些苍白,还咳嗽了几声。”

    冬日生病,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四阿哥先是一惊,然后又若有所思,他沉思片刻,低声道:“前儿汗阿玛诏我入宫,让我十一月时代他老人家祭天。”

    这话一说,十三阿哥顿时一喜:“这是好事啊四哥,汗阿玛让您代为祭天,岂不是看重四哥?”

    这事儿的确听起来是好事儿,但是四阿哥此时却有些迟疑:“汗阿玛身体不豫,我却出门在外,我这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隆科多顿时秒懂四阿哥的意思,立刻道:“阿哥放心,天坛距离京城也不远,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奴才就立即着人给您送信。”

    有了隆科多这个保证,四阿哥终于安心了,他们三人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下若是有什么万一该如何行事,等说完之后,便各自分离了。

    隆科多一边往家去,一边在心中默默算日子,康熙六十一年快要结束了,那就说明,康熙帝距离死亡也是越来越近了。

    十一月的时候,皇帝身体十分不舒服,一行人便去了畅春园养病。

    与此同时,四阿哥也出发前往京郊祭天。

    隆科多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若是没有记错,历史上的康熙皇帝,就是病逝于畅春园的。

    因此当他到了畅春园之后,行事便越发勤谨了,每日都要去皇帝御前探望。

    而在他的观察下,他也只觉得皇帝一天比一天虚弱了。

    这事儿他不敢亲自给四阿哥传信,生怕被人察觉出什么,只私底下偷偷告诉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听了之后面色十分难看,立刻告诉隆科多,这段时日要仔细观察皇帝的身体状况,传信的事儿,他来做。

    两人私底下开始默默行事,但是其他人也不是个死的。

    八阿哥最近与皇帝关系恢复了一些,因此也时常能入宫请安。

    皇帝的状况他自然也不会错过,他心下立时便觉得事情有变,立刻回去与九阿哥商议,要给十四阿哥送信。

    但是九阿哥却很犹豫,要知道,从京里往西北送信,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就难免落得个勾结外臣的罪名,到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九阿哥犹豫,但是八阿哥却很坚决,强烈要求给十四阿哥送信,不然他就不离开。

    九阿哥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八哥,您别上火,我应了还不成吗?只是这事儿还得准备几天,一时半会儿的,也送不出去。”

    回想着汗阿玛的面色,八阿哥觉得几天可能还是等得起的,便也点了点头:“那好,此事一定要上心,九弟,如今是紧要关头,一丝一毫的错处都不能有。”

    九阿哥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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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可惜,即便八阿哥发现了皇帝的身体状况不好,还是有些来不及了。

    十一月十三日凌晨时分,皇帝突然起不了身了,身体无可遏止的败坏了下去。

    而皇帝自己也仿佛察觉了什么,立刻下令诏隆科多入畅春园面圣。

    隆科多接到消息的时候,甚至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他不敢迟疑,换上朝服,立刻就往畅春园去了。

    他这么早突然进园子,几乎被各方看在眼里,只是因为皇帝病重的消息还没传出来,所以这些人一时之间也不敢有何动作。

    隆科多是被魏珠领着进了皇帝的寝宫的。

    他进去的时候,皇帝正半靠在榻上,见着他来了,对他招了招手。

    隆科多此时见着皇帝,只觉他竟是比以往面色还要好看一些,回光返照四个字立刻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隆科多一时之间心中大震,缩在袖子里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他两三步走上前,行了大礼,但是这次皇帝却没有让他起身,只是语气平静道:“隆科多,朕能相信你吗?”

    隆科多只觉冷汗涔涔,一时间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沙哑着嗓音道:“奴才愿为主子效死。”

    康熙平日里对待大臣是个极温和之人,但是今日听到这话,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隆科多心中一时竟有些慌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在历史上是顾命大臣,但是此时此刻,面对垂死的猛虎,他却依旧是战战兢兢。

    皇子不知沉默了多久,终于再次开了口:“隆科多,朕的身体只怕要不成了。”

    隆科多只觉浑身一软,立刻扣头:“皇上洪福齐天,奴才……”

    “好了。”他有些严肃的打断了隆科多的话。

    他定定望着隆科多,沉声道:“你再靠近些,抬起头来。”

    隆科多不敢违背皇帝的话,只能匍匐着跪行到榻前,然后缓缓抬起头。

    他却也不敢真的直视皇帝,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而皇帝则是凝视他许久,一双浑浊的眼睛,定定望着他,仿佛是想要看透他的内心。

    他看了许久,终于轻咳了两声道:“如今满朝文武,朕竟是不知道应该去相信谁了,如今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你了。”

    说完他一把抓住了隆科多的手,厉声道:“隆科多,朕待你不薄,待佟家不薄,朕能相信你吗?”

    隆科多原本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咬牙道:“奴才绝不会辜负主子的厚望,主子有何吩咐,奴才愿为主子赴汤蹈火。”

    康熙看着他,突然笑了,一边笑一边拍着他的手背:“好啊,好啊,好……”

    他低声呢喃着,然后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隆科多听诏。”皇帝突然厉声道。

    隆科多被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奴才在。”

    “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继皇帝位。”①

    隆科多的心脏此时跳的十分厉害,这句传位口谕却如同一味良药,终叫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去。

    隆科多立刻扣头接旨,而康熙却道:“朕已经着人去请诸位皇子,你立刻令人守住畅春园,去南郊找四阿哥过来,四阿哥不来,不得让任何人进出!”

    “奴才遵命!”

    隆科多不敢多言,急忙退了出去,让人找了夸岱过来,也不顾夸岱惊骇的眼神,将自己的调兵符令给他,让他去京中调兵,又令自己的亲随亲自前往南郊找人。

    吩咐完之后,隆科多又走进内室给皇帝回话,皇帝听到他的安排,点了点头。

    然后又扫了一眼一旁的魏珠,魏珠此时已经哭的双眼通红,见着皇帝看过来,急忙一个激灵,将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奉上。

    隆科多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皇帝,皇帝却在此时笑了笑:“这封遗诏你拿着,等朕过身之后,再向诸位阿哥宣读。”

    隆科多压下心中不安,只能哑着嗓子说了声是。

    说完这些话,皇帝却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倒在床上,隆科多见了大惊,立刻上前想要搀扶皇帝。

    而皇帝却一把抓住了隆科多的手,脸涨得青紫,声音沙哑道:“护,护住四阿哥……”

    “奴才知道,奴才遵命!”隆科多几乎是带着哭腔答应皇帝。

    皇帝这才像是终于卸下了一口气,倒仰在了榻上。

    隆科多被骇的魂飞天外,立刻高喊:“传太医!传太医!”

    很快太医就进来了,隆科多被挤到了一边,几个太医则是围住了御榻,诊脉的诊脉,扎针的扎针。

    就在此时,诸位阿哥也终于来了。

    这次一起来畅春园的阿哥很多,有:三阿哥胤祉、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十二阿哥胤裪、十三阿哥胤祥。

    这些阿哥们进门的时候也都是惴惴不安,等看到躺在榻上的皇帝,更是吓得各个脸色惨白。

    立刻匍匐上前,跪倒了一地。

    八阿哥眼尖看到了隆科多在场,立刻道:“隆科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隆科多却只是摇头,并不答话。

    八阿哥心下一凉,心道完了。

    汗阿玛这一看就是要不成了,而隆科多估计多半也是顾命大臣,若是他有意让老十四继承大位,以隆科多的城府,绝不会对自己如此冷淡。

    八阿哥一下子有些心慌,心中忍不住责备自己,为何不早些给十四弟传话,及至如今,果真是晚了。

    八阿哥看出了端倪,其他几个阿哥陆陆续续的也看出来了。

    十三阿哥看了隆科多一眼,而隆科多却只是淡淡与他对视了一眼,十三阿哥眼中顿时闪过喜色,但是很快又压制了下去。

    至于其他阿哥,都是一脸懵懂,若有似无的目光时不时扫过隆科多的脸庞。

    只是如今到底还没有一锤定音,一时间也没人敢说话,隆科多则是假装看不到这些眉眼官司,挺直了腰板,守在皇帝御榻一侧。

    屋里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只余皇帝粗重的喘息声在屋中回荡。

    最后还是太医解决了此时的尴尬,几个太医商量了一下,终于有一个太医站出来道:“皇上此刻需要静养,还是请几位爷先出去等候吧。”

    几个皇子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隆科多见此,也站了出来,轻声道:“几位爷,还是先听太医的话吧,皇上突然晕了过去,几位爷等在这儿也是无用,不如先出去,让太医们先细细诊治,等好了之后,几位再进来。”

    最后还是三阿哥第一个起了身,其他几个阿哥也就相继起身,从屋里退了出去。

    隆科多看着几位阿哥出去,三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去了外头院子里,七阿哥和十二阿哥则是站在了廊下,十三阿哥独自袖手站在门边。

    隆科多自己却不敢出去,而是依旧守在门内。

    八阿哥站在树底下,楞楞望着树干,心里的懊悔不安几乎要将他淹没,可是他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他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廊下,想要进去,最后想了想却到底没有进去,而是转身找了九阿哥,低声嘀咕了几句。

    九阿哥此时也有些不安,听到八阿哥说的话,也觉得有理,立刻掀了帘子进去,找到隆科多直接道:“夜里天寒,可否让我的奴才出去给我拿件衣裳。”

    隆科多却摇了摇头:“皇上有令,畅春园戒严,不许进出。”

    九阿哥忍不住皱起了眉,张口就想要训斥,但是此时八阿哥却一把将他拉住:“好了九弟,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外间待着吧。”

    接收到了八阿哥停手的信息,九阿哥只能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被八阿哥拉了出去。

    两人去了西次间,八阿哥低声对九阿哥道:“有些不大对头,隆科多只怕已经封锁了畅春园。”

    “什么?”九阿哥一听到这话,冷汗就下来了:“这狗奴才到底想要作甚!”

    八阿哥却一把捂住了九阿哥的嘴,低声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要再去招惹他了,我刚刚看到他袖口露出明黄衣角,我只怕,只怕他身怀遗诏!”

    九阿哥简直肝胆俱裂,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他有遗诏,他有遗诏还如此对待你我,可见,可见……”

    八阿哥十分冷静的接了之后的话:“可见那遗诏上传位之人,并非十四弟。”

    “不可能!”九阿哥对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汗阿玛那样看重十四弟,怎会不传位给他?”

    九阿哥一张胖脸涨得通红,眼睛也仿佛充了血:“定是这狗奴才要假传遗诏,我这就去让人拿下他!”

    “住手!”八阿哥一把拉住了九阿哥,他咬牙切齿道:“你若想死,大可回去了找根绳子自己上吊,何必在这儿连累他人!隆科多手握京城禁军,如今又将园子围了,现在就算他手里的遗诏是假的也成真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