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李世民为弟弟心声头疼中 > 第 142 章 三忠将无妄之灾
    李玄霸从睡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飘荡在坟头前,珠娘和二嫂在为他烧纸,二哥带着小五在一边哭一边大口大口偷吃他的祭品,气得他胸口闷疼。

    李玄霸捂着胸口深呼吸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守夜的仆从被李玄霸的呼吸声吵醒,吓得立刻去找宇文珠。

    宇文珠从隔壁厢房抱着药箱跑出来,给李玄霸扎了几针。

    仆从端来了温着的药。李玄霸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扎针喝药,嘴里全是怪味,已经记不得正常食物该是什么味道了。

    在宇文珠担忧的话说出口前,李玄霸率先道:“珠娘,今天太阳挺好,扶我出门走走。”

    就算是养病,也不能一直卧在床上,这样会让身体越来越差。

    李玄霸能起床后,每日都会在小屋内被人扶着转几圈,恢复体能。

    翟让得知李玄霸真实身份后,将自己住的院落让给李玄霸,并派亲兵把守周围,不准其他人打扰。宇文珠和孙思邈的医药房也搬到了这个院落。所以李玄霸现在可以在天气好的时候出门走走了。

    虽然已经进入冬日,但只要裹严实点,在有太阳的时候出门晒太阳,比窝在屋里更舒服。

    孙思邈和宇文珠都是有能力的医师,知道李玄霸现在多动一动,身体痊愈得更快,没有阻拦李玄霸每日的例行散步。

    只有李智云每日扶着李玄霸哼哼唧唧,一脸不满。

    李智云最近抱怨李玄霸不爱惜身体的唠叨越来越多,李玄霸恍惚间从李智云脸上看到自家二哥的影子,“吓”得他赶紧把李智云丢出去历练。

    既然已经坦白身份,李智云也可以恢复男身,化名魏五,被罗士信保护着上战场磨砺武艺。

    现在瓦岗寨的战斗烈度不强,正好给李智云练手。等他们回到张掖,二哥就可以把李智云带在身边。李玄霸耳根便彻底清静了。

    李玄霸对宇文珠碎碎念:“小五擅长骑射,士信勇猛过人,两人配合默契,士信说,小五现在就是小一号的二哥。”

    宇文珠微笑道:“叔郎已经如此厉害了吗?”

    李玄霸笑着点头:“虽然我还是认为他太过年少,但他太吵了,还是把他撵上战场吧。”

    宇文珠摇摇头:“三郎,你这样可不好。叔郎是在担心你,你怎么能嫌烦?”

    李玄霸道:“我知道小五关心我,但他真的很烦。”

    罗士信私下找到他,悄悄告诉他小五常常因为做噩梦,独自躲着哭泣。

    小五不是自己和二哥,精神还没有强韧到能淡然对待生死大事的程度。自己差点病死的事,一定给小五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但就算这样,小五也不能提前进入叛逆期啊。

    听了李玄霸的抱怨,宇文珠笑着叹气道:“我看叔郎不是进入叛逆期,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护你。”

    李玄霸嘴角微微抽搐:“士信也这么和我说,让我别误会小五。小五对他说,我性格太软,脾气太好,为人太和善,半点不像个勋贵子弟,容易被

    人轻视。所以他就要做那寻常人认知的嚣张勋贵子弟,帮我说出不好说出口的话。反正他年少,就算说错了话,别人也会因他年龄不计较,他下次更改便是。()?()”

    宇文珠笑道:“小五很聪慧,三郎应该高兴。()?()”

    李玄霸扶额:“他对陌生人倨傲倒是的确可以如此解释,他对我说话带刺是怎么回事?■()_[(.)]■?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宇文珠道:“他大概是担心你的身体。(s)?()”

    李玄霸叹气。这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担心我的身体也可以用乖巧一点的方式来关心。

    他还是认为,小五一定是进入叛逆期了。

    宇文珠看着李玄霸为李智云唉声叹气的模样,再次忍俊不禁。

    她倒是觉得小五这样很好。

    李玄霸散了不到半炷香的步,就气喘吁吁地回屋,背后都湿透了。

    宇文珠带着人帮李玄霸擦身体换衣服,顺带在身体上扎几十针。

    李玄霸原本还会脸红,当银针扎多之后,他就没有任何情绪了。

    现在他很淡定地脱衣擦汗躺下,让宇文珠拿着针一根一根往他身上扎。

    孙医师要研究药方,所以重复的治疗行为都由宇文珠来代劳。宇文珠在李玄霸身上扎针已经扎得很熟练。

    李智云洗掉了一身血气,拎着战利品来探望三兄的时候,李玄霸身上的针刚摘下来。

    “三兄,瓦岗寨要拔营去抢皇帝了,我也想跟着去。”李智云把抢来的蜜糖罐子递给宇文珠。

    他这次和罗士信配合立了大功劳,本可以分得很多贵重金银绸缎。他什么都没要,只用战功换了徐世勣看中的那罐蜜糖。

    徐世勣把蜜糖给李智云的时候,满脸不舍得。

    李玄霸没好气道:“你跟着他们抢个豪族的商队没人认得你,你若与大隋军队作战,很容易暴露身份。”

    李智云道:“我可以扮作女子出征。”

    李玄霸道:“隋军有弩箭强弓,你现在只有一身布甲,太过危险,不许去。”

    李智云大大咧咧坐在李玄霸身边,道:“三兄好烦啊,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李玄霸道:“就算二哥不戴甲去冲阵,我照旧骂他。”

    李智云撇嘴:“好吧。”

    他蹬掉靴子,把李玄霸往里挤:“让一让,好困。急行军没睡好。”

    他钻进了李玄霸的被子里,把脸埋在李玄霸的软枕头上,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李智云平常睡觉不打鼾,现在真是累坏了。

    李玄霸为李智云掖了掖被角,宇文珠抿着笑悄悄离开。

    李玄霸拿起一本翟让送来的民间杂记翻看。途中罗士信也来探望李玄霸,见李智云睡得这么死,还在李玄霸的纵容下捏住了李智云的鼻子。

    就这样李智云都没醒,张着嘴呼吸,睡得仍旧很香。

    罗士信笑话道:“他在战场上一直睡不着,但箭仍旧很稳。现在回到三郎君身边,终于能睡了。”

    李玄霸道:“辛苦士信了。”

    罗士信道:“不辛苦。三

    郎君,等天气转暖,我们就要回张掖了吧?”

    ()?()

    李玄霸道:“不,我在中原还有点事要做,做完了再回去。不过明年开春,倒是可以给二哥送信,让二哥配合我们。你去一趟?”

    ()?()

    罗士信使劲摇头:“我不去,我要保护三郎君和集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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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玄霸叹气道:“若你不走,很可能与张将军在战场上相遇。”

    ()?()

    罗士信沉默了一会儿,抱拳道:“各自为主,我不会怯战。”

    李玄霸无奈极了。

    怎么这么倔强?罢了,还是自己琢磨琢磨,怎么让罗士信绕开张须陀。

    张须陀现任河南道黜陟讨捕大使,是瓦岗寨和王薄最主要的对手。

    在原本历史中,他多次击败瓦岗寨和王薄,还将齐郡义军彻底打散,王薄等人四处逃散。

    这个时空中,或许是自己给的纲领,或许是魏徵这个谋主真的有本事,王薄势力强大不少,已经打下了泰山附近多个小城池屯田,收拢了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等齐郡义军,多次击退了张须陀的进攻。

    虽然齐郡不像洛阳周围那样拥有超级粮仓,但因水军从齐郡出发,齐郡各县有分转的小粮仓。

    王薄势大后,先攻破豪强坞堡抢粮抢武器,然后迅速攻占了泰山附近的小粮仓,成为他整合齐郡义军的资本,给他军屯提供了条件。

    又有杨玄感从淮河以南时不时地北上骚扰张须陀,牵制了张须陀的兵力;张须陀麾下还少了秦琼、罗士信和裴行俨三员猛将。张须陀在这个时空的讨贼战果远不如原本时空丰硕,与河南道的叛军形成了僵持。

    现在王薄做得很出色,李玄霸却知道,他站在了豪族对立面,离皇位越来越远了。

    河北有窦建德,山东有王薄,河南有翟让。这就是如今中原最强大的三支起义军。

    除此之外,从长江到淮河,从山西到关中,从辽东到后世的蒙古草原,再到李世民坐镇的河右陇西,皆有义军举起反旗。

    百姓能反的几乎都反了,豪强还在稳坐钓鱼台,等大隋皇帝继续作死。

    “魏徵应该快到齐郡了。”李玄霸道,“士信,你这次也跟着瓦岗寨众人一同去找隋军练练手。”

    罗士信拱手:“是。”

    李玄霸捏了捏眉间,突然笑了起来。

    罗士信疑惑:“三郎君为何发笑?”

    李玄霸笑道:“自杨广一征高丽……不,自杨广第一次御驾亲征吐谷浑不顾风雪强闯大斗拔谷,三征高丽被高丽王几次戏耍,两位太子接连逝世……”

    李玄霸笑声停下了一会儿,又再次笑道:“对天下百姓来说是灾祸,在士族诸公看来,都是笑话。他们笑得多了,对皇帝和大隋的敬畏就少了。这次我再帮皇帝添两个更好笑的笑话,不知道能不能把大隋的国运早点笑没。”

    后世的段子是“笑一笑功德少”,大隋这是“笑一笑国运少”啊。

    罗士信认真道:“我现在就对皇帝没有任何敬畏了。诸公地位崇高,总不能比我还恭卑。”

    李玄霸笑道:“那

    你就说错了,不要妄自菲薄,大部分公卿都比你恭卑。()?()”

    ……

    大业十年十月,杨广正往东都洛阳前进,大隋军队的尾巴上突然冒出了手腕系着黑色布条的民贼,抢夺了大隋近百匹好马。

    将领不敢上报,将此事隐瞒。

    当杨广接近东都洛阳,大隋军队尾巴上遭遇的袭击越来越多。

    在有盔甲、弩车、兵器等辎重被夺后,将领终于隐瞒不住,将此事告知了主帅宇文述。

    宇文述思考许久后,对杨广说:“有贼帅袭击,隋军丢失了十几匹马和盔甲。虽损失不多,但贼帅胆敢袭击隋军,请陛下下令重惩。▔()_[(.)]▔⒔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杨广听闻隋军丢掉了十几匹马和盔甲,没有当回事,随意摆摆手道:“让张须陀去涿郡讨贼。()?()”

    宇文述道:“贼帅狡猾,多日荒山野林后难以追捕。张须陀又已经年老,恐怕精力不济。(s)?()”

    杨广皱眉:“朕又不是只派了张须陀平贼。贼乱一直未平,定是讨贼将领不够尽力,才让张须陀疲于奔命。”

    宇文述:“……”我只是想多要点兵力讨贼,陛下怎么骂起平贼将领了?

    宇文述十分了解杨广,猜到杨广突然思维发散,一定是另有缘由。

    宇文述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认为大将吐万绪、鱼俱罗故意拖慢行军速度?”

    杨广心里十分熨帖,果然还是许国公最合他心意。

    杨广叹气道:“鱼俱罗坐罪除官,朕本来准备给他一个立功起复的机会,没想到他居然辜负朕!”

    就算是做事厚颜无耻如宇文述,都对杨广的话无语了一阵子。

    鱼俱罗的罪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只是进京述职的时候带来许多财物进献给皇帝和京中权贵。

    每个地方官入京都会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才会被皇帝厌恶,被权贵弹劾。

    鱼俱罗为何顺着官场规则还被降罪?不是他得罪了谁,而是他有一双重瞳。

    世人皆信谶纬,传闻重瞳乃是圣人之相,所以杨广就厌恶鱼俱罗了。

    宇文述经常构陷他人,也觉得杨广这厌恶没有道理。

    历史中传闻有重瞳者除了虞舜之外皆不是帝王,除了造字的仓颉,其他人或许是一方霸主,但下场都不怎么样。

    民间重瞳者不少,鱼俱罗并非世家勋贵,一身荣华富贵都系在皇帝身上,哪有本事谋反自立。唉,他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更可惜的是吐万绪将军。鱼俱罗这个副将是皇帝派给他的,他与鱼俱罗本没有交情。

    现在皇帝想起鱼俱罗,顺带把无辜的吐万绪将军也连累了。这更是无妄之灾。

    宇文述心里叹息,嘴上当然不会反驳杨广。

    他恭敬道:“陛下英明。吐万绪和鱼俱罗贻误战机,当重新派人领军讨贼。”

    宇文述为数不多的良心让他转移了话题。如果皇帝同意,吐万绪和鱼俱罗就只是丢官而已。

    杨广下令道:“执吐万绪和鱼俱罗戴枷回东都问罪!军队交由江都郡丞王世充继续讨贼!”

    宇文述在心里又叹了口气。戴枷?那没救了,自己尽力了。

    他道:“是。()?()”

    杨广说完后,大概意识到自己只处罚吐万绪和鱼俱罗有点太明显,想起似乎有人弹劾过彭城留守董纯怯战,便又道:“也执彭城留守董纯戴枷回东都问罪!卍(?╬)卍[(.)]≧来卍?╬卍?╬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卍()?()”

    宇文述:“……陛下,彭城留守不是屡战屡胜吗?()?()”

    杨广厌恶道:“董纯一边自陈从未战败,剿灭民贼无数,却又一边上书民贼日益增多。他既然屡战屡胜,民贼何来增多?有人状告他怯战冒功,朕看定是如此!()?()”

    宇文述:“……陛下英明。”

    他本以为鱼俱罗是无妄之灾,吐万绪更甚。现在看来,鱼俱罗和吐万绪加起来都比不过董纯。

    董纯这是得罪了谁?裴蕴他们几人?还是单纯上书撞到陛下怒点上了?

    宇文述回家后,对儿子们道:“陛下喜怒无常,臣子多做多错。如果你们见陛下遭遇挫折,主事者正好是你等,你们一定要提前做打算。”

    宇文述本意是该溜就溜。

    驸马宇文士及表示自己听懂了。大儿子宇文化及和二儿子宇文智及表示自己比父亲还懂,绝对不会出错。

    宇文述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自己三个儿子本事不一定强,但学会了自己七八成察言观色的本事,将来守业还是没问题的。

    就算是大隋亡了,他宇文述三子有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另投他人过得也不会差。

    当义军不断骚扰和抢劫隋军尾巴时,杨广下达了最新讨贼旨意。

    吐万绪、鱼俱罗和董纯都戴枷入京,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有罪,鱼俱罗和董纯被判处斩,吐万绪削职为民,配守建安。

    杨广也知道吐万绪是顺带的,所以高抬了一手,不久就召见吐万绪,免了吐万绪的流放。

    不过吐万绪不识好歹,自己在面圣之前就郁郁而终,让杨广好一阵叹息。

    此次义军为了不被定点追踪,没有打出各自的旗号,都只在胳膊上系上黑色布条,打出黑色旗帜以示友军。

    按照五行学说,大隋是火德,他们系黑色布条,打出黑色旗帜,以示“水灭火”之意。

    这支义军以中原最强大的三支义军,翟让、王薄和窦建德为主,笼络了沿路大小义军首领分段伏击,翟让、王薄和窦建德的军队则全程袭扰。

    当杨广下令时,他们以为硬仗终于要来了,谁知道,杨广最先下的旨居然不是增兵剿匪,而是降罪吐万绪、鱼俱罗和董纯。

    吐万绪和鱼俱罗在江南剿匪,不仅离中原很远,而且战无不胜,接连击败刘元进、朱燮、管崇等人。

    彭城留守董纯也在江淮,离中原也有点距离,而且也是战无不胜,彭孝才等贼帅相继被杀。

    狗皇帝又吃错了什么药,杀他们做什么?

    三位义军首领聚会,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窦建德开玩笑道:“我都快以为狗皇帝是我们内应了。”

    王薄道:“有贤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都是从内部自己先烂掉。薄观狗皇帝()?(),

    果然如此。”

    翟让瞥了王薄一眼?[(.)]?▏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很想问王薄()?(),

    你口中的那个贤人()?(),

    是不是指李三郎君。这句话,他绝对听李三郎君提过。

    窦建德不知道王薄和翟让的背后有同一个影子谋主,笑道:“不愧是贤人,他的话果然有道理。既然狗皇帝给我们做了内应,诸位可敢举旗了?”

    王薄道:“我本就会举旗。”

    翟让开玩笑道:“窦公是瞧不起我?”

    窦建德连连作揖:“不敢不敢,只是玩笑尔。”

    会议结束,义军虽然仍旧绑着黑色布条,但将旗帜换成了白幡,白幡上书“隋太子杨暕”名号。

    同时,他们将杨暕兵谏之事编成歌谣散播,扬言要为太子杨暕申冤。

    杨广得知此事,眼前一黑,竟然晕倒!

    待他转醒后,震怒无比,终于下旨增兵讨伐民贼。

    于是各地都有官吏领了捕盗大使的官职。李渊虽然没有重得河东慰抚使之职,也多了山西捕盗大使的官职。河东慰抚使和捕盗大使由杨广亲卫尧君素担任。

    尧君素只是鹰击郎将,原本没资格成为河东慰抚使。但杨广对打着废太子杨暕旗号的义军深恶痛绝,又担心朝中有人真的被蛊惑,所以超规格提拔了自己的亲卫。

    尧君素十分感激杨广的赏识,恨不得为杨广赴死。

    有反心的李渊就难过了,不得不把自己谋反的计划斟酌了又斟酌。

    窦慧明回到太原后,李渊虽然责怪窦慧明太过冒险,恐怕会害了一家人,但也宽慰窦慧明结果是好的,以后她可以安心了。

    至于李建成,那是被李元吉连累的。他只是做了正常人都会做的事,跑回太原郡通知父母被李元吉诬告家人,才免于此灾。窦慧明不能怪他,还要安慰他。

    万氏垂泪道:“夫人,有你在,我不敢憎恨李建成。但如果祈健还活着,李建成真的会放过我的祈健吗?就算是无意,他差点背负人命,会毫无忌惮地相信祈健不会恨他吗?”

    窦慧明拍着万氏的手背,道:“我也担心。这府中,还是只能二郎当世子。大郎若谦让,我所有儿子都能活下去,你的祈健也能平安无事。”

    万氏抬头:“若大郎君不谦让?”

    窦慧明神色疲惫:“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我绝不能再负了二郎三郎。”

    万氏心头一动,然后扑到窦慧明怀里失声痛哭。

    窦慧明轻轻拍着万氏的背,也不住哽咽。

    她现在最痛苦的不是做选择,而是发现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心中居然没有一丝犹豫。

    即使她已经察觉自己有私心,并不是自己一直表现得那样慈爱善良,但当她毫不犹豫地做出放弃李建成的选择时,还是让她煎熬不已。

    李建成是她第一个孩子。虽然没有在她身边长大,但对她意义仍旧很特殊。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试图与李建成亲近,一次又一次地全心全意为李建成谋划,她甚至为此伤了对她最亲近的二郎三郎的心。

    窦

    慧明以为自己努力缓和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努力让兄弟和睦,就是对孩子们都好。

    ()?()

    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

    但窦慧明现在也不是完全不爱李建成了。

    ()?()

    第一个孩子,她如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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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大郎,母亲能救下你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你让贤啊。”

    窦慧明很痛苦,但心如明镜。

    只是那明镜中总有一道病弱的人影晃啊晃,不肯回头看她。

    三郎不肯回头看她。

    三郎入了梦也背对着她,她怎么追赶也追不上,怎么呼喊三郎也不回头。

    三郎,是娘错了,求你回头看娘一眼……

    ……

    “啪。”

    李玄霸落子。

    李智云把手中棋子一丢,往椅背上一躺:“输了输了,又输了。我连二兄都能赢,为何总赢不了三兄!”

    李玄霸现在身体不适,瓦岗寨的条件也不算太好,坐榻上少有靠背,户外更是全部都是低矮坐墩。

    现在李玄霸不与士人见面,不需要讲究什么规矩礼仪,便寻来工匠,画了几幅椅子图让工匠琢磨。

    以前他没有做出椅子,是因为跪坐在坐榻上是士人的礼仪,不可轻易更改。而且坐榻上有靠背有抱枕,坐着很舒服,没必要非要冒着士人看异类的眼神做出椅子。

    椅子工艺不复杂,工匠看了一眼就做了出来。瓦岗寨中懒得脱鞋的众将领全部都坐上了椅子。李智云也爱上了椅子。

    李玄霸慢悠悠地收拾棋子:“因为你现在心不定。”

    李智云没好气道:“难道我每次和三兄下棋都是心不定?”

    李玄霸无奈道:“难道不是吗?你每次和我下棋都不认真,总想胡闹。”

    李智云善弈。

    对弈也需要天赋,李玄霸虽然棋艺不算差,但也只能算熟练工,没有钻研。但李智云不一样,他对待下棋就像是对待弓箭和书法一样,钻研非常勤奋。

    不过李智云在李玄霸面前下棋,就像是顽童胡闹一样,几乎不见章法。

    按李智云的话来说,就是实验新棋路。

    不过现在李智云不是实验新棋路,而是真的心不定。

    被李玄霸揭穿,李智云也不装了。

    他抱怨道:“士信化名罗成,在战场上出尽了风头。我也想出风头。”

    李玄霸嘴角勾起别人看不懂的笑意。

    “罗成”这个假名当然是自己取的。这下隋末真的有一个勇猛的小将叫“罗成”了。

    李玄霸收好棋子。李智云从椅子上跳起来,把李玄霸扶起来。

    李玄霸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絮絮叨叨:“你在这时候出什么风头?顶着一个完全猜不出你是谁的假名有什么意思?等回家再出风头。”

    李智云叹气:“好。那么三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明年开春?”

    李玄霸道:“开春先去齐郡,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现在这身体,也去不了张掖。”

    李智云没好气道:“但我们可以回洛阳。只

    要回了洛阳()?(),

    二兄就会得到消息?(?╬)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派人来接我们!”

    李玄霸淡淡道:“放火的人也能得到我们的消息。你认为是河东离洛阳近(s)?(),

    还是张掖离洛阳近?”

    李智云瘪嘴:“好吧()?(),

    不回洛阳。但是三兄,我们是不是该给二兄送信了?”

    李玄霸道:“等我们去了齐郡再说。”

    李智云沉默了一会儿,狐疑地问道:“三兄,你不给二兄送信,除了担心自己又发病,让二兄空欢喜一场之外,是不是还担心二兄亲自来把你绑走,让你不能在中原胡闹?”

    李玄霸抬起手狠狠敲了李智云脑袋一下:“什么叫胡闹?!你三兄我快把整个大隋都点燃了,你说这是胡闹?!”

    李智云深呼吸:“你承认了!”

    李玄霸:“我承认什么?”

    李智云高声嚷嚷:“你就是担心二兄来把你绑走!”

    李玄霸:“……”

    因为受伤没能参加这次抢劫隋军行动而留守瓦岗寨的徐世勣,抱着家里刚刚偷偷搜寻来的名贵滋补药材,前来拜访李玄霸和李智云。

    翟让在经过李玄霸同意后,将李玄霸的身份告诉了徐世勣,但只告诉单雄信屋内住着的是士人,不是士女。

    他担心单雄信因为好奇来打扰李玄霸,李玄霸笑着献策:“只要告诉单雄信,我是个十分严肃的儒生,如果进屋记得带经书来向我讨教,否则我就会很生气地骂人。他就不敢来了。”

    翟让将信将疑地将李玄霸的话告诉单雄信,单雄信居然真的绕着这个小院走。

    单雄信这态度,让翟让头疼不已。

    有人肯教授经学,单雄信应该惊喜若狂地讨教,怎么还躲着了?

    翟让是小吏出身,在自己乡中也算有小有资产,否则得不到小吏的位置。

    徐世勣是家资颇丰的豪族,单雄信也是振臂一呼从乡中拉出千人队伍的小豪强。虽说请不到多优秀的士人当老师,但他们都有钱书识字。

    可单雄信却提起书就甩脑袋,让翟让叹息不已。

    只有一腔勇武,怎么能出人头地?自己这个同乡真是令人无奈。

    徐世勣与李世民和李玄霸年岁相差不大。当李世民和李玄霸还在清河郡剿匪的时候,徐世勣就听闻了李世民少年英雄的名声,对李世民心生向往。

    只是他不愿意离开家乡,又认为李世民身为唐国公次子估计看不上自己,所以没有去投奔。

    如今有机会结识李玄霸,即使他知道李玄霸病愈后一定会离开,与他们这些反贼为敌,他仍旧抓紧机会与李玄霸相处。

    翟让虽然告知了徐世勣李玄霸的真实身份,但没有告诉徐世勣这次抢劫隋军的行为其实是李玄霸献策主导。

    徐世勣告诉家里自己结识了一个很厉害的士人,家里对徐世勣的资助又上了一层,竭尽全力帮徐世勣搜罗药材。

    “你们要离开了吗?”徐世勣遗憾道,“我还想多向李三郎君讨教兵法。”

    他对经学不感兴趣,但没想到李玄霸看似病弱,居然熟背兵书,论

    兵头头是道,让他受益良多。

    ()?()

    李玄霸道:“只要有缘,我们会相逢。”

    ()?()

    徐世勣苦笑:“下次见面,我们可能就是仇敌了。”

    ()?()

    李智云嘟囔:“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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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世勣想了想,道:“也对,李三郎君应该不会上战场。”

    李智云怜惜地看了徐世勣一眼,叹了口气。

    徐世勣疑惑:“李五郎君为何叹气?”

    李智云老气横秋道:“没什么,只是感伤离别。”

    蠢懋功,看看你家翟公的殷勤劲,难道你没发现什么吗?

    李玄霸下了一局棋,现在精力不济。徐世勣没有留下叨扰李玄霸,留下药材就离开了。

    李智云对李玄霸道:“不知道徐世勣得知翟让有意投靠我们时,会不会离开瓦岗寨。”

    李玄霸叫人把药材送给正和孙思邈学习医术的宇文珠,道:“小五,你知道翟让等人,和王薄的义军有什么不同吗?”

    李智云完全不像小时候那样乖乖思考:“三兄,你好烦啊,有话直说,别考我。”

    李玄霸:“……”等见到二哥,一定让二哥狠狠揍你一顿!

    李玄霸道:“王薄是真正的平民百姓,他身边的人也都是贫苦百姓。他们是真的活不下去才揭竿而起。虽是被逼无奈,但起兵也算遵从本心。”

    “翟让原是县中小吏,因犯罪入狱,后来被人偷偷释放,逃到瓦岗寨成为逃犯,纠集了一批人起兵;投奔翟让的单雄信是乡中豪强,徐世勣更是一方豪族。他们的地位与世家勋贵无法比,勉强能算上寒门,但也不算普通百姓。”

    听了李玄霸解释后,李智云终于转动了他本来就聪明的脑袋瓜子:“翟让倒算得上被逼无奈自保,单雄信和徐世勣既然不是走投无路,为何投靠翟让?”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不,单雄信和徐世勣并非不是走投无路。他们只是当地豪强,没有官身,虽然能以钱财免除徭役兵役,但杨广缺兵缺粮,朝廷不会动官宦士人的家产,一定会对他们敲诈勒索!”

    李玄霸欣慰地点头:“没错。而且他们如果加入起兵,就能左右义军的动向,不让义军骚扰乡里。”

    李智云摸了摸自己没刮干净的青色胡茬:“所以王薄能抢豪族的粮,但瓦岗寨只抢漕运和豪商,现在比王薄穷多了。”

    李玄霸引导道:“那么你现在能得出结论,我为何敢向翟让和徐世勣暴露身份,并确信他们会投靠我们?”

    李智云笑道:“他们都是寒门,离士人很近,一直向往成为士人,而不是反贼。只是大隋不给他们机会,他们才选择当反贼保命和保财。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投效士人,让他们有机会一跃成为士人,他们肯定不愿意当反贼。”

    李智云思索了一会儿,补充道:“如果他们没有信心在隋末成功争夺天下,那么肯定会投靠他人。显然翟让与王薄、窦建德不同,他没有为君之心。而徐世勣和单雄信就没有……啊,我还嘲笑徐世勣蠢,他该不会其实对翟让的犹豫心知肚明,也存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