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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4 章 归秦-1

    荆轲被她这幅模样弄得一头雾水:“你为何做出这副表情?”

    姜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什么事?”

    姜珂:“引狼入室。”

    她又不死心地问荆轲:“那如果我现在想要解除咱们俩之间的约定呢?”

    “不行!”荆轲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那[ri]你对我说的话尚且言犹在耳,久久不能忘怀,其言必信,行必果,姜珂,你要知道,我荆轲从来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姜珂:……

    行吧,她暗中下定决心,既然无法摆脱,那我一定要让你死心塌地跟着我,不做刺秦这种蠢事。

    最好能把你从《史记·刺客列传》中移出来,塞进《史记·侍卫列传》里。

    姜珂心里酝酿片刻,随即开始忽悠荆轲:“自那[ri]在集市上看了你的剑术,可真称得上……”

    一剑霜寒十四州下一句是啥来着?姜珂脑袋一下子没转过来,忘词了,但她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尴尬的神[se],反而选择瞎编。

    “可真称得上是一剑霜寒十四州,两刀劈开全宇宙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荆轲弯起嘴角,轻笑道:“你一个小娃娃,哪里懂得识人之术?”

    姜珂道:“你坚守道义,怀揣着特立独行的君子的[cao]守,这难道不是很好辨识出来吗?”

    像荆轲这种怀才不遇,职场失意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懂他才能的人,跟他说上两句心灵[ji]汤,虽然姜珂觉得他没啥政治才能,但夸两句又不会少块[rou]。

    “荆卿雄姿英发,不为外撼,不为物移,算是人间第一流的君子,姜珂年纪虽小,但却很愿意结[jiao]您这样的奇士,与您意气相期。”

    可能现代人听到这些话会觉得很[rou]麻,但先秦时期,尤其对于是“重义轻利”的游侠来说,将会是绝杀。

    这个时代的游侠们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荀子曾对姜珂讲过,在二百年前,韩国有位名叫聂政的屠夫,只因为严仲子赏识他的勇敢,就单枪匹马一个人带着宝剑,穿过重重护卫去刺杀韩国相邦,杀了几十个人后又自残身体,自毁容貌,死掉了。

    聂政自毁容貌是为了不连累他那还没有出嫁的姐姐,结果她姐聂荣也是个狠人,为了给自己弟弟留下个英勇的名声,直接呕血而亡,死在聂政的尸体旁边。

    听起来虽然挺悲壮的,不过韩非却对此嗤之以鼻,并在版牍上写出了“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的千古名言。

    荆轲此时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正是斗志昂扬,热血上头的年纪,被姜珂这么一夸,心里的失意之感顿时消去大半。

    他心想,姜珂八岁就能发现我的才能,而你卫公不赏识我是你自己的损失,天地之大,哪里没有我荆轲的容身之处!?

    想到此处,荆轲感觉这些[ri]子以来笼罩在心头上的那股雾气一下子散了

    ,只觉得天也蓝了,树也美了,心旷神怡,如饮美酒。

    不过,他还有个疑问。

    “阿珂,这天下一共分为九洲,哪里来的十四州啊?()”

    姜珂:在海的那边还有几个洲,以后应该都归秦国管。?[(()”

    什么非洲,欧洲,大洋洲之类的啦。

    荆轲刚想说秦国虎狼之心,太过暴戾,结果姜珂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六国,菜,就多练。”

    一句话沉默了荆轲。

    感觉她说得好像也对……?

    姜珂:……呵,小小荆轲,拿来吧你。

    ……

    秦使到达邯郸时正是深秋时节,又因公务在邯郸耽搁了一些时[ri]。

    所谓公务,和赵王城内贵族们的[jiao]际应酬只是个流于表面的幌子,最重要的还是去和潜伏在邯郸城市井各巷中的秦谍[jiao]换资料。

    等办完这些事情时,已经到了初冬,温度愈发寒冷,途中山林众多,地势难行,一路上冰天雪地的,这种天气对于那些常年在外奔[bo]的秦国使臣来说倒不算什么。可赵姬是个妇人,嬴政又是九岁小孩,他们二人身份尊贵,秦使怕路上出现意外,于是在询问过嬴政和赵姬的意见后,将归国[ri]期延后到次年开[chun]。

    这[ri]清晨,邯郸城的守城人还未打开大门,就看见一条车队浩浩汤汤地朝着城门这边走来,残存的困意一下子全部消散了,整个人都[jing]神起来,例行公事,战战兢兢地从秦国使臣手中拿过符节,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命令两旁士兵打开大门,放人通行。

    此次从秦国来的使臣名为姚贾,很年轻,才二十几岁,长了一张“申”字脸,眼睛细长,身量不高,头戴结缨之冠,齐膝长襦外套犀牛皮甲,脚上齐头方[kou]履,手持宝剑,腰间悬着用来放置印绥的鞶带。

    姚贾原是魏国人,其父是魏国负责看管城门的一位监门卒,虽能勉强温饱,但地位低下,不受人尊敬,姚贾[kou]才好,又思维灵活,眼见自己在魏国没有出头之[ri],干脆收拾行囊离开家去秦国打拼,果然,才短短数年时间,他便从没有爵位的白身奋斗到如今的公乘爵位。

    公乘爵,是秦国二十级爵位中的第八级,因为出入可以乘坐官府给分配的公车,所以叫做“公乘”爵,这一级爵位已经是他这种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平民“臣邦人”所能达到的最高爵位,除非立下过人之功,否则就没有再往上升的机会了。

    他不甘心自己的仕途就此止步,便将目光放在了此次来邯郸接太子妇及太子长子回国的任务,朝中别的官员都嫌此去赵国山高水远,危险重重,还要面对那些恨不得对秦人磨牙吮血的赵人,躲还来不及呢,只有他意识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

    嬴政虽不受重视,可毕竟是太子长子,若回到咸阳后,被立为太子继承人,那他便是从龙之功,功不可没。

    带着这份冒险的心思,姚贾在嬴异人的示意下,来到了邯郸。见到嬴政,与其[jiao]谈过后,姚贾发现嬴政年纪虽小,但却头脑机灵,言谈举止间的

    () 那股气魄,颇有其曾祖昭襄王风范,不由得心中暗喜,喜他未来仕途定会更近一层。

    车队中有很多人和物,秦国使团,赵国派出护送嬴政等人的护卫分别列在前后两方。

    这个时代的马车和姜珂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马车相差甚多,这时的马车是由四匹马行驶的,其中两匹马被固定在中间的横梁上,叫做服马,另外两匹马分列两边,左右分别叫做骖马和騑马,御者坐在车中间,手执能控制四马的缰绳,驾驶车马。

    姜珂心里默默吐槽,这个时代的“驾照”应该很不好考,现代考驾照只需要[shu]练一个刹车和油门,这时候却要控制四个“活的”油门和刹车。

    嬴政和赵姬位于队伍中间的安车之上,坐在宽敞的后室中,后室环境极好,整体彩绘着云纹,菱纹等各种花纹,四周严实,上有蓬盖,可以遮风挡雨,左右两边有可以开合的青铜车窗利于采光通风,看起来档次极高。

    这是秦国王室的专属车驾,至于姜珂,她只能坐在嬴政后面的立车中,和安车相比,立车就粗糙多了,只在车身上加了一个能挡太阳的顶盖。

    邯郸到咸阳,全程直线距离730公里,在现代坐飞机只需要四个小时,可在[jiao]通匮乏的古代,在中间不出现意外的前提下,也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行程。

    姜珂看过秦国使臣带来的丝帛地图,他们需要顺着太行山脉一直往西南方向走,出了牧野,才算离开赵国边境,然后进入魏国境内,经过长时间跋涉后,度过黄河,到达渑池,从渑池出发前往咸阳。

    这时各国还没有大规模修道的习惯,因此一路上各种山川沟壑,野兽成群,道路崎岖,并不好走。

    姜珂虽明知道这次行程会很无聊,但没想到这么无聊,她坐在车上,整个人百无聊赖的,也不顾礼仪了,一会儿跽坐,一会儿盘腿坐,一会站起来望风景,才过了不到半天,之前那些对于邯郸城外的幻想就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她躺在车上,试图睡觉,结果刚躺下来,前方路上就遇到一块土坳,马车一个颠簸,差点将她整个人颠得悬空起来。

    姜珂毫无形象地揉了揉屁股,还好,没有摔成八瓣。

    不过,这份无聊很快就被打破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份惊心动魄的刺激冒险。

    姜珂前后两辈子第一次遇到了刺客。

    他们从邯郸出发,到了傍晚,行至锡山,此处距离邯郸位置不远,大家本想在这里休息一晚,没想到刚停下马车,正准备安营扎寨呢,就从树林之中钻出来了一[bo]刺客。

    姜珂他们被众人护在中间,看着众人拼杀,这[bo]刺客大概五六十人左右,具是些身形高大壮硕的汉子,用布巾蒙着面,让人看不出真实长相。

    他们这次袭击似乎只想试探一下秦国使团的实力,战斗了不到半刻钟就在头目的指挥下撤回到树林,树林中崎岖难行,弯道众多,他们应该在这里踩点了很长时间,对于此处十分[shu]悉,仿佛是一只只灵活的猴子搬钻入林中,不一会儿身影就全部都消失了。

    使团众人对于此处地形却很陌生,加之天[se]昏暗,只好放弃搜捕,收拾行李,连夜赶路,又走了大概三四个时辰,夜[se]已经很深了,眼看众人逐渐体力不支,于是姚贾下令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个时辰,再继续赶路。()

    此次袭击虽然浅尝辄止,没有人员死亡,但还是有十来个士兵受了刀伤剑伤,他们趁着休息时间处理伤[kou],都是些皮糙[rou]厚的大老爷们,身体皮实,只简单地把伤[kou]周围的血迹擦掉,再用麻布扎紧,就算是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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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姜珂等人围在一个小篝火堆旁边,她手中拿了一串[rou]串,心不在焉地放在火堆上炙烤,今天月亮很圆,月[se]很美,可她却没有心思赏月。

    这是她在除了电视剧之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刀光剑影和飞溅的血迹,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这个时代并不是自己所习惯的那个和平世界,心中五味杂陈,好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来。

    “大家……”嬴政缓缓开[kou]问道,“对于此次刺杀有什么头绪。”

    他的语气很平淡,可其中却蕴含着微不可查的怒气。

    众人沉默。

    于是嬴政开始主动点名,他将目光看向屠门贾:“先生?”

    被点到名字的屠门贾:……?

    他绞尽脑汁,用尽毕生所学试图剖析今[ri]这场刺杀:“我看今[ri]那些刺客的邯郸语极为标准,又十分[shu]悉此处地形,他们身上穿着的是胡人的绔褶之衣,莫不是赵王中途反悔,派了刺客来中途截杀我们?”

    嬴嘉:“可是,就算是刺杀,也应该出了赵国范围才出手,而且刺杀我们对赵国没有任何好处,燕赵正在[jiao]战,若是秦国公孙突然死在赵国境内,秦国一旦出兵,赵国必定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这对于赵人有百害而无一利,赵王没有必要这么做。”

    众人点头,纷纷赞同他的话。

    姜珂突然开[kou]cue荆轲:“荆卿,你常年在外游历,能不能看出来他们的武功,剑术隶属于哪个门……额,哪个国家?”

    就像武侠小说里写得那样,某某长老一眼就能看出来,原来小兄弟招式隶属武当一派,或者崆峒一派云云的。

    荆轲沉思片刻,回道:“之前赵惠文王喜爱击剑,整[ri]与剑士为伍,故而赵地多剑士,虽然后来在庄子的劝说下脱离此道,但赵地剑风已经形成,大都看似粗狂豪迈,实际则严密有序,看刚才那些刺客的剑招,和我在邯郸城内结识的游侠们剑风大体相同。”

    一道标准的雅言[kou]音传来:“难道真是赵人所为?”

    众人回头看去,此人正是本次秦国使团的领头人,姚贾。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今赵王虽然老迈糊涂,但还没昏聩到在自己家门[kou]派人刺杀别国王族的地步。

    荆轲道:“我曾听闻,燕赵之地还有一小部分游侠特立独行,和其他人不同,他们轻义重利,因为利益聚集在一起,白[ri]里杀人越货,夜晚做些掘坟盗墓等[jian]巧之事,还会形成一些组织,在山林水泽之中,替人刺杀仇敌,仰机利而食。”

    () 听到“替人刺杀()”这四个字,姜珂一下有了灵感,她和嬴政对视一眼,异[kou]同声道:华阳夫人!()”

    准确地说应该是华阳王后。

    华阳王后是楚国人,因为膝下无子,所以才收养了嬴异人,嬴异人甚至为了讨她的欢心改名子楚。

    她怀念自己的母国楚国,因此嬴异人归国后的第二年就为他找了楚国的宗室女子成亲,并于次年生下一子成蟜。

    如今子楚膝下只有两子,长子政,次子成蟜,相比赵女所生的孩子,华阳王后当然更喜欢楚女所生的孩子。

    为了成蟜以后得路更好走一些,华阳王后绝对不会让嬴政活着回到咸阳,所以才找了赵地这些游侠刺客们,买凶杀人。

    此地距离咸阳天高路远,游侠们天南海北,户籍不定,如果嬴政和赵姬真死在此地,大家肯定会认为是赵人出尔反尔,又有谁会发现背后的主使是她呢?

    “这个猜测不一定对,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背后有人买刺客杀咱们,或者这些刺客们只单纯地贪图我们的钱财。”

    其实第二个可能[xing]极其微小,如果是单纯贪图钱财的“盗匪”,大可以打劫路上商贾,何必大动干戈来劫一国使团呢?还是七国中最强大的秦国使团,若是被查出来,恐怕连刺客家的[ji]蛋都得被摇散黄。

    嬴嘉问道:“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姜珂“断定形势,利用时机,既然刺客重利,那我们便给他利!”

    姚贾语气中带些歉意:“可我们现在没有利。”

    使团中财物并不多,只有些衣食住行[ri]用品之类的,退一步来讲,就算给那些刺客利益,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比秦国王后给的利益还多呢?

    “我有利。”

    姜珂将[rou]串塞到荆轲手中,走到一旁的马车上翻找片刻,从上面拿过来一个做工粗糙的木盒子。

    不会吧……

    大家心中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果然,她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她那[ri]在邯郸市集上向众人炫耀展示的水晶玻璃杯。

    嬴政开[kou],问她:“阿珂,你决定了吗?”

    姜珂点头,视线快速地看了一下姚贾,他是嬴异人的使者,今[ri]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会被她看在眼里,然后报告给嬴异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装起来了。

    她表情决绝,眼神坚定道:“大家[xing]命全都系于一旦之间,理应见微知著,当机立断,水晶虽贵,终究还是外物,和诸君[xing]命相比,不值一提。”

    橘黄[se]的篝火透过透明的杯壁映照在她的脸上,明灭[jiao]杂,众人都被她这幅说辞给震惊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然后,她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下,果断决然地从盒中拿出一枚水晶杯,向下砸去,杯壁碰撞到坚硬的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碎成满地碎片。

    第 24 章 归秦-1

    “赶快收拾行囊,今夜大家连夜赶路。”

    ……

    第二[ri]清晨,锡山脚下

    () 一处旅社内。()

    说是旅社,其实就是几张[cao]席,上面支着一个破布棚子,店家平[ri]里为往来商贾信使们提供些热汤饭食之类的,勉强混个温饱,因为赚钱不多,又能歇脚,因此就连这附近的山匪们都懒得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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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棚前乌央乌央路过了数百人,还都带着武器,若是从前,店家肯定连抬眼看他们都不敢,可今[ri]却破天荒地叫住了其中一位领头人。

    他表情瑟缩,看起来很害怕:“羊父,羊父。”

    “嗯?”

    这位名叫羊的游侠首领身材高大魁梧,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伤疤,凶恶极了,他也没想到这位平[ri]里胆小兮兮的店家今[ri]居然敢主动叫住他。

    他语气暴躁:“叫你大父我做什么?”

    店家从垆上拿出一个小盒,恭敬地递给羊:“羊父,昨夜有一队行人路过此处,那领头之人说是您的好友,特地让我将这份礼物[jiao]给您,说是[ri]后希望与您和平共处。”

    好友?

    羊皱着眉头,自己收到的命令可是杀了那秦国的公孙和太子妇,和他们哪里谈得上“好友”一词?

    他心里疑惑,正要打开木盒,却被旁边一位身材矮小的瘦弱男人所阻止,他是羊的哥哥,名为麦。

    羊虽英勇,却是个有勇无谋之人,麦虽孱弱,却足智多谋,这二位兄弟强强联合,一人出力,一人出智,这才能在邯郸中聚集到如此多的手下,多年不被官府平定。

    麦怕盒中有暗箭,因此将它放到一位新加入的成员手中,命令其打开,自己则躲得远远的。

    新成员强烈抑制住内心的恐惧,瑟瑟发抖地将其打开。

    很安全,里面没有任何兵刃,也没有毒药,而是一只透明,漂亮的水晶杯,旁边还有一堆水晶杯的碎片。

    见到此物,羊表情大喜,一把将木盒从她手中抢过来,手掌轻轻抚摸杯壁,感受其冰凉坚硬的触感,不过看到那些碎片后,倒是有些失望:“唉,真是可惜,碎了就不值钱了。”

    他转头看向麦:“伯兄,秦人这是何意?”

    “秦人这是在像咱们示好呢,羊,我们回去吧。”

    “为何?”羊急问道,“只要我们杀了那小崽子和妇人,秦人那边给的钱足够我们下半辈子随便挥霍。”

    “鬼谷之徒身上带有一对水晶玉杯的事情整个邯郸城都已知晓,那秦人定然也会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是鬼谷之徒自己打碎的水晶杯,她将水晶杯送给我们,一则是为了与咱们[jiao]好,二则是将麻烦抛给咱们,他们若是死在咱们兄弟手中,众人,包括那秦人都会知道水晶杯在咱们兄弟手中。”

    “届时不光要和那些秦人拼刺刀剑,命悬刀[kou],还要提防这些潜在的麻烦,还不如就此退兵,等过阵子风头过了,把这杯子卖了了,咱们兄弟去往燕地逍遥,皆是岂不美哉?”

    羊思考片刻,觉得自己哥哥说的对,于是便带着手下们又原路返回了。

    待他们走远,背影消散,躲在远处乱石之下的一名秦使

    () 终于松了[kou]气,走进林中,找到自己刚刚隐藏好的马,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去找大部队会和。

    姜珂这边,自从她将两个杯子送出去后,果然一路风平[lang]静,没再遇到过刺客,直到进入魏国境内,魏王被先秦王打怕了,患有恐秦症,生怕秦国王族在魏国出点什么事,新秦王找出理由攻打魏国,于是直接从自己王宫的护卫中拨出一部分保护嬴政。

    简直是比看护刚出生的小婴儿还要细心。

    一处馆舍内,姜珂正沐浴[ri]光,晒着太阳,忽听到耳畔传来一道声音,是荆轲,他问:“水晶杯就这样没有了,你可有不舍?”

    姜珂睁开眼睛,从地上跳了起来,回他:“是有点儿不舍,但想到它能发挥出比喝水还大的作用,心情就平衡多了。”

    她叫道:“荆卿。”

    “什么事?”

    “你能教我两招剑术吗?”

    听到她这个问题,本来荆轲心里有很多话要问她,比如学剑很辛苦,你能坚持的来吗?或者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学剑术了之类的问题,结果他话还没说出[kou],姜珂就已经站在他面前郑重地向他鞠了一躬:“多谢荆先生。”

    荆轲:……?

    我也没同意啊,你怎么就叫上先生了?

    玩先斩后奏这一套是吗?

    她问道:“你之前拜师鬼谷子和荀子也是这个套路吗?”

    姜珂摇了摇头:“不是,鬼谷是我自己考进去的。”

    苦学十二载才考上的呢。

    荆轲无奈道:“行吧……”

    “那就先从基本功开始练习吧。”

    他刚准备对姜珂进行体力训练,就看到姚贾带着几名侍卫神[se]匆匆地朝外面走去,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又带着几位手持药箱,明显医家装扮的人进入院中,走到后院一处屋舍内。

    她小声嘀咕:“谁生病了?”

    姜珂心里有种花家刻在骨子里爱看热闹的基因,因此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是谁,生了什么严重的病。

    刚一进屋,姜珂就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她踮脚瞅了一眼塌上之人,只一眼便确认了这人身份,他名叫章愍,今年才二十三岁,还很年轻,是姚贾的侍卫之一,那[ri]遇到刺客袭击时,和刺客拼杀之际,不小心受了几处刀伤,伤[kou]虽小,却一直断断续续的没有好转之意。

    姜珂开[kou]问姚贾:“姚君,他这是什么情况?”

    姚贾瞥了姜珂一眼,他现在正为自己侍卫的生死担忧,心急如焚,本不想理这个小娃娃,刚准备将她轰出去,但转念一想,她年纪虽小,却是鬼谷的徒弟,鬼谷子虽然是纵横家,但活得时间长了,难免不会心血来[chao]学些医家药理,再教导给这位小徒弟。

    想到那天她砸碎水晶杯时坚定的表情,姚贾虽明知道自己这是在病急乱投医,但还是忍不住开[kou]道:“章愍他……自那[ri]在锡山遇到刺客,与其拼杀后,身上的伤非但没好,反而还隐约有恶化之意,他为了不耽搁行

    程,便一直咬牙挺着,没有出声,直到前几[ri]突发高热,许久都没褪去,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儿,这几[ri]几乎要将附近的医者全都找遍了,却无一人能治好他的高热。”

    闻言,姜珂走到章愍旁边,仔细观看他的情况,他的脸上呈现一种不健康的[chao]红,额头上满是汗珠,呼吸急促,□□着上身,身上有好几道还没愈合的伤[kou],那道贯穿右腿小腿处的,深可见骨的伤[kou]应该就是造成他此次高热的罪魁祸首。

    应该是没处理干净伤[kou]造成的感染,加上一直拖延,以至于症状越来越严重,今天是章愍高热的第四天,姜珂知道,如果再不处理,他会死在这场高烧中。

    几位医者坐在章愍塌前,一位说是冲撞到了棘木之神,洗个狗矢浴冲走邪祟就好了。

    另一位说要用刀具把他的右小腿锯掉,看章愍的反应,似乎对于锯腿还挺能接受的。

    姜珂:……你们别太离谱。

    庸医,真是天大的庸医!

    她大声呼道:“不行,不能锯腿!”

    他们手下的患者能活下来真纯靠命大。

    这句话声音太大,引来屋内所有人的注意,被众多目光围观,姜珂默默地挪道姚贾旁边:“我感觉,他们好像是庸医。”

    听她说话这个语气……,姚贾喜道:“姜淑女,您有办法?”

    “这不是有没有办法的问题,关键他们俩的方法一个比一个荒谬,要按照这来,我都能挂个牌子当医者了。”

    至少她手里还有点感冒药呢,和这俩相比咋也能称得上一句“姜半仙”。

    姚贾自动忽略她话语中的其他字词,直接提取重点“我,能,医者”四个字。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就麻烦姜淑女了。”

    然后果断把这两位医者给轰走了。

    最主要的是姚贾也觉得这个办法很荒谬,不管姜珂能不能成,都会把他们俩个人哄走。

    那两位医者虽然心有不甘,脸上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表情,但还是拿着自己的医疗包离开了这里,临走时还瞪了一眼姜珂。

    姜珂又狠狠地回瞪了。

    自己医术菜,还瞪小孩,真是神经病。

    姜珂只能赶鸭子上架自己上,她回屋假装翻找,最后拿出了碘伏,酒[jing]和头孢。

    先是给他灌了一碗糖水补充体力。

    随后看向章愍那血[rou]模糊的流脓伤[kou]。

    ……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姜……姜淑女,您莫要再为我费心了,今[ri]死在此处便是我章愍的命数。”他又对着姚贾说道;“姚君,我离开咸阳的时候,我的妻子刚怀有身孕,请……”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珂用一块布把嘴给堵上了。

    “闭嘴,别说话。”

    一般立flag的人死得都快,这是古往今来一直不变的道理。

    她将视线看向荆轲:“荆卿,帮我将他伤[kou]处的脓血处理干净。”

    随即又补充

    一句:“找把新刀,不要用你手中的那把锈剑。”

    荆轲:……总觉得她很嫌弃自己的剑。

    处理完伤[kou]后,姜珂在上面涂了一层碘伏消毒,至于上身那些伤[kou],为了节省碘伏,姜珂给他涂得酒[jing]。

    最后拿出章愍嘴里的布,塞了一粒头孢进去,姜珂拍了拍手,完美解决。

    不对!

    有人会头孢过敏。

    姜珂突然意识了到这个问题。

    然后亲自上手,迅速把快窜到章愍嗓子眼里的头孢又给掏了出来,换了一袋别的退烧药。

    看完全程的姚贾默默提问:“将这粒东西从[kou]喉中掏出来也是治疗中的一部分吗?”

    姜珂:不是……

    只是我这个庸医不小心开错药了而已。

    但她不敢说。

    也不知道是退烧药起效果了,还是碘伏起效果了,章愍第二天果真退烧了。

    又修养了几天,等他伤好得差不多时,便第一时间来找姜珂道谢。

    “多谢姜淑女救我一命,愍此生难以报答。”他自顾自地说道,“愍离开咸阳时,家中妻子刚刚怀孕不久,想来归秦后,那孩子差不多应该也有半岁了。”

    姜珂心中一震,那句“我不定娃娃亲”还未说出[kou],章愍又开[kou]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她。

    “不如就让他认您为仲母吧,[ri]后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姜珂:……啊?

    章愍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此次邯郸之行真是惊心动魄啊,但也不失为一种历练,我还尚未我那孩儿取名,今[ri]突发灵感。”

    “无论我那孩儿是男是女,就都叫他章邯吧。”

    姜珂:……啊!?

    我现在连花季少女的年龄都不到,对于养老这件事情不用这么着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