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看看脱下来的脏衣服,浴室太小全洒到水,湿成一团抹布样了。
    这下怎么出去啊?
    接下来她伤着脑筋,想着该怎么光着身子出去而不会“吓到人”?
    就这样在浴室里冲着忽冷忽热的水,冲了一小时,忽然,噗地一声,水没了,噢噢,这下不出去都不行了!
    金小管先推开了一小点门缝,听见外头电视机的声音依旧很大,踌躇着到底该不该出去,毫无预警的,浴室门突然被用力的拉开,她光溜溜的身躯就这么暴露在某人面前,她惊慌的想赶紧转身躲起来,身后爆出怒吼声——
    “搞什么,洗这么久”
    她身子一缩,顾不得自己未着寸缕,急忙紧张的再回头,“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要占用浴室这……么……久……的——”发现他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又转身回到床边去了,而且还换起衣服来,显然要出门了。
    今晚不是洞房花烛夜吗,她的新婚丈夫要去哪啊?金小管冲出浴室,随手抓起床单先遮住身体重要部位,然后追问,“先生,你要出门啊?”
    “今晚我不回来睡了,妳先睡,明天我会来带妳回门。”辛明绶套上长裤后说。
    “回门?”
    “妳母亲交代的,依照你们的习俗,结婚隔天要带新娘回门,我答应她了。”他拉上裤子拉炼。
    “可是今天晚上……是我们的……的……新婚之夜……”金小管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由他的眼中看见了浓浓的不屑,他根本没打算碰她吗?
    辛明绶在沉默十秒钟后,双臂环胸,眼神放沉,瞧着头发还滴着水,全身湿漉漉包裹着有着霉味的床单,模样有点狼狈的她,慎重的摇了摇头。
    “我这么说好了,妳现在虽然是我的老婆,但是妳看起来并不可口,我向来挑嘴得很,不想搞坏了胃口嚼黑炭! ”他实话实说,在这点上,他不想欺骗她。
    咻咻咻--她胸口连中三箭,有没有必要说话这么毒啊啊 。“ 你、你、你、你不喜欢我干么娶我?”她受“箭伤”太重,都口吃起来。
    他冷睨了她一眼, “ 我记得我对妳说过了理由不是吗? ”
    她愕然想起下聘那天时他说过的话。“因为你需要一个又穷又不起眼的老婆,而我正符合你的要求?!”
    “没错!”
    “你 … … 你不觉得这太污辱人了吗?”金小管沮丧地 低着头问,她的丈夫说话好毒舌啊。
    “我承认。”因为没什么好否认的。
    “你也觉得对不起我?”这人还是有点人性的,她带着一丝希望的觎向他。
    “嗯,所以为了以防结婚后我会做出更多对不起妳的事,妳最好静静地待在角落,没有我的指示,少来烦我,继续当个又穷又不起眼的老婆。这样,妳听明白了没有? ! ”辛明绶捺着性子,“ 好声好气 ”的交代。
    “ 啊? ”敢情她嫁的男人是个大男人,她凡事都得听命行事?
    “听见了没有? ”他口气变得严厉,非要得到她的回答不可。
    她冷不防被吓得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听、听见了 … … ”吶吶的回答,意识到她的丈夫真的不喜欢她,可是随即又想到阿母说,女孩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好嫁坏都是命,既然她嫁了人就要认命。
    “很好。”辛朋绶满意的笑了。“现在我要出去了,这是五千元妳拿着,若肚子饿了,就到外头吃点东西,如果不饿就早点上床睡觉,明天一早我就回来了。”
    金小管一听,沮丧的脸庞又露出了感恩的笑容,将钱推还给他。
    “不用了,吃面的钱我还有,你要出门身上才是要带着钱的人,你去吧,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他还是挺关心她的,一定是知道她为了结婚从清晨四点就起来化妆,一整天下来忙东忙西的,肚子到现在还没塞进两口饭,他不仅注意到了,还体贴的拿钱给她“安家”,他并没有像嘴上说的那么坏嘛!
    他瞧着她笑咧的嘴,再望着被推回来的钱,不明白她在高兴什么,耸了肩,将钱收进裤袋里,不要就算了。
    “我走了!”他扭开门把要出去。
    “先生小心走,明天我等你回来喔。”金小管笑味咪的叮咛。
    这让辛明绶脚步一顿,头忍不住缓缓转回,看见她亮晶晶的牙齿正露着,没什么心机、没有想太多,开心的恭送丈夫在结婚当夜离开,这女人 …… 还真怪!
    金小管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新婚丈夫,来回的在床边踱步,真是的,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今天一早八点他就回到旅馆来接她了,带着她回到娘家,瞪着她抱着阿母以及弟妹们哭了一回又一回,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了,家人一见面当然得抱头痛哭,不舍嘛!
    他在一片大人小孩的哭嚎声中忍受了近一个钟头,最后受不了的起身拉着她回到旅馆,一回来他洗了澡倒头就睡,这一睡已经过了八个小时,天都黑了,他会睡这么久八成是昨晚出门太累了,多睡一点补眠是没什么关系,可是让她紧张害怕的是,入睡后的他全身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连身体也发烫,她吓坏了,担心他昨晚在外头着凉了。
    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她毫不考虑的叫了救护车,打算把他送到国军澎湖医院急诊,免得烧坏了头就不好了。
    欧伊欧伊欧伊欧伊--
    “来了,救护车来了!”她总算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焦急地打开房门,救护人员也在旅馆大婶的协助下进到房间,救护人员一看见床上烧得火红的人,二话不说两人四手就要将人扛上担架送上救护车。
    “ 哎吆!”正七手八脚要搬人的同时,突然传来其中一名救护人员的哀嚎声,那名救护人员手才碰到辛明绶的身体,他就忽然睁眼的反手将人摔了出去,那人当场摔贴到墙上再由墙面滑到地板,然后,惨叫。
    接着辛明绶敏捷的跳下床,冲上前去揪起另一个人的衣襟,拳头高高抡起,吓得那人要口吐白沬了。
    “先生,你、你住手!”金小管看见他握拳要揍人的模样,赶紧冲上前阻止他动粗。
    “这些人是谁?”发现自己的拳头被一双小手握住,辛明绶一愣,这才回头体着扯住他不放的女人,也注意到身旁的担架以及被他摇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所穿的白衣制服,终于沉着脸问。
    “他们是救护人员,你发高烧,是专程来送你上医院救治的。”她牙齿打颤的解释。哇咧,她的丈夫有暴力倾向,她最好赶快说明清楚,免得他又抓狂施暴了。
    “发高烧?”他双眼一瞇。
    “是、是啊,你全身发烫的昏睡好久了,我担心你会烧坏脑袋,所以!”
    “所以愚蠢的叫来救护车?! ”他的酷脸这下真的很 Cool 了,当场 C ool 得四周温度急遽下降,就连被摔得狗吃屎的救护人员也在另一人的搀扶下,两人抱头逃离现场,这人身体好得很,现在需要进医院的是他们,旅馆的大婶见状,打了个哆嗦后,转身也溜了。
    当整个房间只剩下金小管一人独自面对他时,她不安的转动着眼珠子、“这个 … … 你的意思是你没生病是吗 … … ”
    “废话!”他口气简洁恼怒。
    “可是…… 你全身发红,体温飘高--”她企图解释他当时状况很危急。
    “我一向如此,当我入睡后,身体会发红,体温也会升高,但一旦清醒后就会恢复正常。”他咬牙说。
    “好怪的体质啊,这样异于常人,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她心惊胆跳的问。
    辛明绶瞪着她。“我去医院检查过了,身体一切正常,没有问题。”事实上,他也很困扰,因为根本找不出原因解释他的体质为何会这么怪异,不过幸好入睡时这些症状并不会影响他的睡眠,相反的,他睡得越好,身体就越红,体温也就越高,可如果他睡得不好,身体状况不佳,额心就会出现暗红色的色块,让他感到全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