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由人,但相信不是只有杀人才是唯一处置的办法。”她凝重严肃的说。
    “好,我答应你,再不轻易杀人。”闻东方说。
    见他不多犹豫便点头了,涂白阳怒意减去不少。“除此之外,我还有个要求。”她睨了他一眼,咬唇说道,“以后不许阴阳怪气,一下对我爱理不踩,一下又对我发脾气,我是你的妻子,也有人权尊严的。”
    听她说完这话,涂家男人全噗哧笑出来了,这是在撒娇吗?
    她立刻瞪眼横扫过这三个不长眼的亲人,三人马上止笑,吞了吞口水。
    由长辈涂亚安代表开口道:“三皇子,咱们是真想带走女儿的,但眼看是困难重重,这点咱们也很无奈,您与阳儿既成夫妻,涂家就盼您能善待涂家女儿。”
    涂兴的一只手也搭在闻东方肩上。“我瞧得出您不是甘愿受制于人之辈,所以处事手段是阴狠了些,咱们能理解,为了生存这也是非常手段。可是对咱们妹子,您可不能下狠手,咱们涂家虽无财无势,但大哥有一点说对了,涂家人不怕死,为了阳儿还是敢豁出去的。”言下之意就是闻东方真欺负涂白阳,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闻东方点头。“你们放心,阳儿是我的妻子,我会认真善待。另外,我既是涂家女婿便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将来绝不会让阳儿如现在这般继续吃苦的。”
    他这番话让涂白阳讶然,本以为他志气不宣,甘心沉潜,原来他并未放弃自己、放弃前程,他还有抱负,还想再拚!
    她蓦然红了眼眶,很高兴得知他目前只是暗藏锋芒,韬光养晦,其实心中仍有志气。
    涂兴瞧她欢喜的样子,轻咳两声,朝涂亚安使了眼色,又推了推涂达道:“我瞧阳儿病情好多了,这里也没咱们的事了,咱们回去吧。”
    涂亚安与涂达会意,识相的出去了,可小君像是看热闹看上瘾了,呆呆的留下想看后续发展,还是被涂兴一瞪才马上知趣的赶紧退出去了。
    李骆本就是机灵人,不用多说,早识相的离开了。
    待所有碍眼的人都走光后,闻东方笑容满面的问涂白阳,“你留下来,是因为喜欢我吗?”
    她脸颊发烫,抓抓脖子别过脸去。“不是,是因为走不了。”她口是心非的回答。
    “那么,你原谅我是因为喜欢我吗?”他再问。
    “不是,是你答应我不再杀人,所以原谅。”她又摇头否定。
    “那你定是知晓我喜欢你,你才喜欢我了。”他笃定说。
    “当然不是,我是因为……什么?你刚说了什么?!”她这才听明白他的话,吃惊的再问一次。
    他笑得春风宜人。“你难道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才喜欢我的吗?莫非,是你先喜欢我,才教我喜欢上你的?”
    她用力眨眼吸气,外加用力掏耳朵。天哪!她没听错,这镓伙竟也有轻浮的一面,还懂“调情”了,更知道怎么让她——气死!
    “我哪里喜欢你了,我因为你都病了一个月下不了床,恨不得将你——”他猛地吻上她,温柔的,多情的,有别于妍贵妃忌日的那个晚上,那晚的吻是蛮横的,今日的吻是乞求,是乞爱,是诉情。
    她身子一震,眼睛睁得极大,一会后又慢慢闭上了。她享受这个吻,也能好好回应了,之前那个不算,这才算是她的初吻嘛,她陶醉得都忘了刚才自己在气什么。
    如果能够,她真不想结束,到底如何才能天长地久的吻下去呢?
    然而再怎么留恋,四片唇还是得分开,否则这么难分难舍的吻下去,两人还能呼吸吗?
    这吻结束后,涂白阳意犹未尽地盯着闻东方,而他则是轻笑的望着她,眼中的浓情还未散去。
    “你方才错听重点了,我强调的不是你喜欢我,而是我喜欢你。阳儿,我很高兴我的妻子是你。”他由衷的告诉她。
    她逐渐由迷醉中醒来,等听懂他的话后立刻绽放出欢喜至极的笑靥。
    她是喜欢他的,才会在得知他杀了人后无法接受,当这个心结解开后,又亲口听他说满意她做他的妻子,这比在二十一世纪中乐透还教人开心!
    “我、我也乐意你做我的丈夫,我对你、对你……其实……也是、也是……”后面的话她害羞说不出口,但何必说出口,他已经都明白。
    他捧住她的脸颊,两人四目交接彼此凝视,这回不必多说四目,两人都很有默契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日,他们真正成为夫妻了。
    而她也终于见到他身上怵目惊心的火纹痕迹,那由前胸一直延续到后背的大片伤痕十分可怖,能从这样的伤势中活下来,她能想象当年他遭受了多巨大的痛苦与折磨。涂白阳亲吻着他的伤痕,不舍与心痛的泪水全滴落在他扭曲的伤口上。
    她的每滴泪水都像是热油一样烫进他心底,闻东方轻柔的吻去她的泪珠,感激她没有在见到他丑陋的一面时惊惧退缩。
    在此之前,他曾经想象过也害怕过她嫌弃的眼神,但她没教他失望,她不仅不畏流言蜚语,不在乎他前途荆棘,还无惧他的丑陋伤痕,这样的女人怎能不是独一无二呢?
    她让他封闭已久的心房吹起温暖的风,伴随着她疼惜的泪水,击碎了他幽暗生苔的高高心墙,驱走了所有的阴霾……
    第5章
    延寿宫内,闻东方与涂白阳跪在董太后跟前。
    “都起来吧,尤其是三皇子妃的身子刚痊愈,别又累着了。”董太后颇为慈爱的叫起。
    涂白阳嫁给闻东方至今五个月,这是第一次拜见董太后。
    因为董太后虔心礼佛,若无要事鲜少主动召见晚辈,今日是听闻三皇子的媳妇大病初愈才特地将人召来问问近况,顺道见见未曾谋面的孙媳妇。
    “你就是阳儿,模样生得倒是秀气灵巧,瞧来皇后这次真给三皇子挑了个好对象了。”董太后审视着涂白阳,见她脸色虽稍显苍白,但眼睛有神,见智慧之光,绝非如外传的那般脑子有损。
    涂白阳微赧的瞧向身旁的闻东方,他亦是面带欢愉,两人相视而笑。
    董太后见两人互动温馨恬然,颇感讶异,心想即便孙儿娶的不是憨妻,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也很难见到这情景才是。
    孙儿自幼丧母又失去父皇宠爱,性情阴冷压抑,难以轻易接纳他人,当初自己督促皇后给他娶亲也并非期望他能善待妻子,只是怕他独身下去引人非议,而今瞧来,婚后他像是摆脱幽暗,整个人阳光许多,而给予他阳光的似乎就是他的妻子。
    对此,她意外之余倒也乐见,孙儿孤寂已久,若能有个贴心人在身边照顾也算好事。
    “这身子都康复了吧?”董太后关心的问涂白阳。
    “回皇祖母的话,孙媳身子已无碍了。”涂白曝低头说。
    “嗯,那就好,哀家听说你身子弱,这平常保养可不能少,鸡汤补品什么的可得让御膳房多做些送去。”董太后提点。
    “这……”涂白阳面露异色。
    “怎么了吗?”董太后发现有异。
    “启禀皇祖母,南宫的膳食已不由御膳房出了。”闻东方替涂白阳答话。
    董太后惊讶。“那南宫平日吃什么?”
    “日前阳儿在南宫内盖了个小厨房,南宫人口简单,平日里就由阳儿亲自下厨做菜给大家吃。”
    “阳儿亲自下厨?再怎么说阳儿也是皇子妃,怎能下厨煮食?还有,她可是官家女儿出身,进得了厨房吗?”董太后更吃惊了。
    同时董太后也多少听出端倪了,南宫何必开小厨房,追根究柢是连御膳房都大小眼,见南宫的主子无势便在每日菜色中动手脚,才让他们决定自己开炉盖小厨房,这也怪自己平日疏忽没关心才让南宫饱受欺负,她不由起了一丝愧疚。
    闻东方浅笑。“阳儿的手艺可比御膳房的人好,看似不起眼的材料经过她的料理后都变得格外好吃,不如让阳儿煮桌菜让皇祖母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