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嘴,小心朝他瞄了眼后,瞬间又眉飞色舞起来,心花怒放得像小鸟一样飞向他,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老公,我就知道你靠得住。”她大赞他道。
    他一声不吭,斜眼冷冷地瞥向她,拉下挂在身上的玉臂转身自己进房。
    他边走边脱衣服,露出教人血脉贲张的好身材,她眼巴巴的跟上,见他回房间进到浴室。
    在浴室门被甩上后,她厚颜无耻的自己再打开,口水直流的继续欣赏一丝不挂的强健体魄。
    “拿条毛巾过来。”男人吩咐。
    “是,马上。”她随便抓了条干净的毛巾,求之不得的靠近他。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抽过她手中的毛巾,他无情的将她赶出淋浴间。
    “我可以帮你洗头。”她主动提议。
    “不用。”
    “擦背?”
    “不需要。”
    “抹肥皂?”
    “不必。”
    “那你帮我洗头、擦背、抹肥皂!”她不要脸的要求。
    他转回身瞪她。“出去。”
    她脸皮比城墙厚。“老公~”
    “出、去!”
    “老公~”
    他冷淡的斜睨她。“不是要我别碰你吗?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她尴尬的抽了抽唇角。“这个嘛……老公,是我不对,是我爱嫉妒,但这也是因为人家太爱你了才会吃醋嘛。看到你刚才坚守贞洁的表现,以后我不会再乱吃醋了,老公……”
    可惜无论楼妍话说得再漂亮,还是被骄傲的男人撵出淋浴间,她只能不甘心的将脸贴在透明玻璃上,欲火焚身的观赏着美男湿身秀,这种看得到摸不到的折磨委实痛苦不堪。
    喔~
    超过,太超过了!这男人铁定是故意的,他干嘛洗得这么十八禁……
    喔喔……糟了!
    她迅速捂住鼻子,呜呜……真的血脉贲张到喷鼻血了啦——
    “妈咪……很好,一切都很好,我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最近好像还变胖了,腰围变粗很多。”楼妍抱着电话朝楼雪琴抱怨道。
    “胖什么?你不会忘记自己正在怀孕吧?”
    正喝着新鲜柳橙汁的楼妍,当场被呛了一下。“天啊,我真忘了这件事了!”
    “你忘了?你居然忘了?!那你该不会也忘记告诉那小子,你已经有两个月身孕的事吧?”电话那头传出楼雪琴受不了的语气。
    “喔喔……”楼妍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果然!我真担心你有没有能力当个妈?就连你的教授爷爷都不放心你,跑去庙里帮你求了个平安符,要我明天寄去给你,说是咱们的观世音菩萨比阿拉真神好沟通,比较能包容你的粗心。对了,你们还要在马尔地夫待多久?如果很快就回阿拉伯,那我就不寄去马尔地夫了。”
    “这个嘛……我是听阿比达说他已经将工作都排开了,我们可以再多待上一个星期……”
    “老婆,我们现在就得走了,你最好动作快点,专机已经准备好在等我们了。”阿比达由外归来,神情紧绷的对正在讲电话的楼妍说。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忘了自己还在通话中,立即心惊的先问他。
    “苏曼十五分钟前过世了,我们得即刻回国。”他严肃的说。
    “苏曼过世了?!”阿比达的大哥,不,严格说来是他养父,竟然过世了?!这消息太突然,让她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猛然记起自己还正电话中,忙对着话筒喊道:“妈咪,你听见了吗?苏曼已经……妈咪,你还在线上吗?”没听见任何回音,她焦急的问。
    隔了好久,电话那头才传来楼雪琴破碎不全的声音,“我……还、还、在……”之后,便再也没任何声音传过来了。
    楼妍默默地挂上电话,因为她知道妈咪正在为逝去的人哭泣。
    妈咪尘封多年的苦恋,在这一刻,不得不彻底的结束了。
    苏曼的葬礼以伊斯兰教的仪式举行土葬,过程非常隆重肃穆。
    葬礼结束后,在墓地附近意外出现了一个人——她静静的站在远处,眼眶泛红,独自哀悼。
    楼妍先发现了她,正想走过去安慰,但阿比达却阻止了她。“让我过去吧。”
    她看了看他,见到他眼中有种沉静的力量。
    好吧,也许让他去与妈咪谈谈是好的,苏曼的死,对妈妈的打击一定很大,毕竟苏曼是她苦恋了几十年不变的男人。
    妈咪、苏曼、普纳、德拉的四角恋,当年造成了不少遗憾,阿比达虽然是妈咪与普纳所生的孩子,却交由苏曼抚养长大,这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情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目前也许只有阿比达才有资格介入这些事。
    “你去吧,帮我好好安慰妈咪好吗?”她对丈夫轻声交代。
    他点头,隔着她的面纱轻抚她的唇。“放心吧。”而后转身举步朝生母走去。
    “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入这片沙漠了,想不到……”见到儿子走向自己,楼雪琴哀戚的低语。
    “苏曼会很高兴见到你出现的。”阿比达站在她身旁淡声说。
    她哽咽了一会说:“他视我为妹妹,我是以……亲人身分出席的。”苏曼爱的人始终是她的好友德拉,感情这事很无奈,怎么也勉强不了。
    “他替你养育了我就像我的父亲一般伟大,所以,你出席是应该的。”
    她倏然望向他。“孩子,你会怪我当年留下你独自离开吗?”这个问题在台湾时她一直不敢问他,但现在,她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不会,我很高兴你做这个决定。”他面色不改的说。
    她忍不住流下眼泪。“你无论外貌或骨血都归属这里,唯有留下才能获得最好的资源,帮助你站在世界的顶端。这些我无法给你,当初留下你的决定固然自私,可是至今我都没有后悔过。听见你没有责怪我的失职,我……我谢谢你……”她泪滴落得更凶了。
    “每年我生日时都会从德拉那收到你寄来的贺卡,这就够了,我是阿拉伯男人,并不需要依赖在母亲的怀抱里长大。”他说。
    听到这话,楼雪琴加倍心酸起来,分离太久,她与儿子有着很深的隔阂,不是轻易就能修复得了的。
    “你也许不需要母亲,但我却希望能有个孩子做为支柱活下去,所以领养了小妍。如今,一切像是安排好似的,她又成了你的妻子。她轮流陪伴我们两个人,是我们母子的天使,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她。”她慈爱的望向在远处焦急朝他们眺望的女儿,也许,小妍会是修复他们母子关系最细致的一条线。
    阿比达眼神温柔的朝妻子望去。“我会的。我或许不需要母亲,但我很确定自己需要一个妻子,一个陪伴我度过此生的妻子。”
    楼雪琴欣慰的颔首,看来当初让小妍来阿拉伯是对的。这一儿一女都是她最心爱的人,老天凑合了他们,无形中彷佛也弥补了自己不能与苏曼相恋的遗憾。
    “妈。”阿比达自然的唤道。
    这一唤,让楼雪琴倏地惊喜抬头,眼里满是激动,她还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听见儿子这样叫她了。
    他只是微微的一笑。“何必这么惊讶?不管如何,你在身分上仍是我岳母,叫你妈理所当然。”
    原来是岳母啊……她有些失望,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满足了。儿子也好,女婿也罢,知道这小子心里是尊重她的,而且对她没有丝毫的怨恨,这一切就足够了。
    “妈,还有另一个人等你很久了,他也很想见你。我认为,既然你肯重回旧地,就应该见见他,你的遗憾对他来说也是一生的痛,是不是也该让他有机会为自己的感情做一个解脱?”
    楼雪琴这才看向不远处的普纳,他就站在苏曼的墓地旁哀怨地凝视着她。
    她心揪了一下。二、三十年未见了,普纳依然对她还有深深的依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