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达明白父亲对他的感情,淡淡地笑着,经历过这次的死劫,他了解到亲情的可贵。
    他的“死”,幸亏有父亲与法齐兹的暗中守护,才能让他所拥有的一切没有立即瓦解。
    父亲当初在他出事后刻意保持沉默,为的便是能在最后关头帮助楼妍离开阿拉伯,让她免于遭受其他人的迫害,而法齐兹则是喝止了所有想侵占他权力与产业的人,教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人在这次事件中发挥力量帮了他大忙,让他非常的感谢。
    “普纳酋长,你刚才话说到一半,请问到底是谁做了这些事?”里昂耐不住好奇,心急的追问。
    普纳却深深看向他,眼神复杂难解。
    “怎么了吗?”里昂心一惊。
    “我原先没有想过是他,但是,如果格拉没有做这些,那么我猜……”
    里昂悲愤难当,因为他在自己家里搜出一件不该出现的东西——金黄耀眼但却是赝品的沙漠之星!
    他握着这颗假宝石,无法相信自己所见,不禁赤红了眼睛。
    当普纳提出猜测时,他十分愤怒,当场怒斥对方随即奔回家中,不过在一阵搜索后,他找到了这东西,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的父亲竟然就是盗走宝石、炸毁阿比达专机的人?!
    “怎么会?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怒火中烧的自语。
    “对不起……”泰利缓缓的走近自己儿子的身边。
    里昂愤然的怒视父亲。“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让他如何对得起阿比达及小妍?
    “因为……你。”泰利感伤的说。
    “因为我?”父亲居然说是为了他?!
    “因为我不想让你一直屈居人下才做了这个决定。”
    “什么?”
    “我得了癌症了,医生判定已是末期,所以在死之前,我想为你做一些事,只要是对你有帮助的,就算手段狠毒,反正我是将死之人,又有何不可?”
    “你得到癌症?!”里昂震撼住了。
    泰利虚弱的点了头。“里昂,我不像其他酋长有很多儿子可以继承酋位,我只有你一个儿子,而我始终没能给你最好的,那是父亲我无能,我无法让我们的酋国像阿比达或普纳的酋国一样富裕,连带才使你没有发挥的空间,要不然以你的才能,我不信你会输给强人阿比达。
    “因此,在死前,我决定为你除去挡住你前途的障碍物,那就是杀了阿比达同时,一颗沙漠之星也能让你从此发光发亮,再拥有真正的财富,无人敢小看你、小看我们的酋国……可惜,我还是失败了,沙漠之星是假的,阿比达……也还活得好好的……”泰利抬首见到阿比达带着妻子出现,他落寞难堪的垂下肩膀,无颜面对他们。
    随着泰利所说出的话,里昂逐渐泪流满面。“父亲,你做错了,我不需要什么权力财富,我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酋国虽然不是最富强的,但人民却是最知足的,我们都过得很快乐,为什么你……”他抹着泪,说不下去了。
    泰利同样老泪纵横。“对不起……我的失败让你对不起朋友,我愿意接受制裁,要我以死谢罪也可以……”
    “不,我愿意代替父亲赔罪。阿比达,请你制裁我!”里昂走向阿比达,当场跪地请罪。
    楼妍焦急的看向丈夫。里昂是他们的好友,犯错的虽然是里昂的父亲,但她并不希望里昂受牵连,他是无辜的,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自己父亲所为,还帮助阿比达找凶手,如今得知凶手竟是罹癌的泰利,教里昂情何以堪,这份悲痛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想像的。
    阿比达的大掌压在里昂肩头。“这件事你一无所知,要我如何制裁你?”
    “没错,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让里昂代我认罪!”泰利说。
    “不,你是我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罪应该由我承担!”里昂坚持。
    “不可以,我并不想连累你!”泰利焦急不已。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阿比达,这件事我们就不要计较了,可以吗?”楼妍心生不忍的问丈夫。
    阿比达看向跪着的里昂,面色沉重,沉默了一会后才说:“我的好友,承我妻子之言,这件事我个人将不再追究。”
    “你不该放过谋杀自己的人。”里昂哽咽的说。
    楼妍上前将他扶起来。“阿拉是慈悲的,他会希望所有人得到宽恕,更何况你父亲他……”她没再说下去,泰利已是癌症末期,受不受制裁已没多大的意义,重要的是他们不想失去里昂这位好朋友。
    见他们夫妻如此宽宏大量的原谅自己,泰利不禁掩面痛哭,为自己的自私自利深感忏悔。
    “泰利,我肯原谅你,但受难的不止是我,还有飞机上的七个人,这份罪孽你必须自己向对他们的家属赎罪。”阿比达表情极为严正的说。
    他曾发誓要帮自己的属下报仇,如今虽因为里昂的关系没办法亲自动手,可这并不表示他会漠视被害者家属的悲愤,该如何做,泰利必须给个交代。
    里昂红了眼眶。“我晓得,我们不会推卸责任的。”他们还是得面对司法的制裁。
    抱住父亲,里昂悲伤的垂泪,这一刻他不仅得知父亲重病将死,同时也知道所有的阴谋原来都是父亲所为,面对这双重打击,他需要一点时间平复。
    阿比达叹口气,带着楼妍默默离开了,这件事能得到解决,他们夫妻也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担忧背后藏身的敌人是谁,不用再担心有人可能随时出手要他们的命。
    “恭喜、恭喜!”客人说。
    “多谢、多谢!”普纳开怀的回应。
    在场众人都觉得有点奇怪,又不是他当爷爷,普纳干么笑得比人家当父母的还兴高采烈?
    阿比达儿子满月,大宴四方宾客,阿拉伯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普纳简直把自己当成总招待,抱着阿比达的儿子四处炫耀,笑得合不拢嘴。
    楼妍见状,也不由得莞尔。
    “普纳这老头再这样笑下去,他与阿比达的真实关系就要露馅了。”法齐兹悄悄走到她身边说。
    她斜睨他一眼,虽然已晓得这小子其实也是丈夫的好友,帮了阿比达不少,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对他没好感,总觉得这小子不安好心。
    “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整天在外头放话说跟阿比达不和,你这小子究竟想怎样?”她没好气的问。
    外界都误会是阿比达夺走法齐兹的酋长位置,事实上,根本是法齐兹自己对酋位没兴趣,苏曼是个开明的人,尊重儿子的想法,况且阿比达确实优秀,苏曼也就很放心的将酋位交给他。
    只是外界不了解这个内情,才以为阿比达与法齐兹有心结,结果这小子竟还自己造谣加深误会……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这不是很莫名其妙吗?
    法齐兹明明是帅哥一枚,却笑得很阴险讨人厌。“你的丈夫样样都好,受老天眷顾太多了,太洁白的布让人看不下去,所以我找些事来弄脏他的名声,白布蒙尘带点灰色,看上去才有人性。”
    “你!”这是什么烂理由?!
    “这样就生气?那听了我待会要说的话,你不就气疯了?”
    她讶然的张大嘴。“你还要对我说什么?”
    “还记得之前我留言给你的纸条吗?”他提醒道。
    她眼睛倏地睁大。“你想做什么?!”
    他露齿一笑。“我要取走这件东西了。”
    她紧张起来了,惊恐的问:“我哪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让你偷?”
    法齐兹不怀好意的看向正与人闲聊的阿比达,楼妍见了大惊,赶紧跑到丈夫身边,像怕他被抢走似的,也不管旁人目光就用力的抱住他。
    阿比达惊讶的低头看向紧张兮兮的小女人,而正与他谈话的人,则是吃惊的倒抽一口气。
    这女人还真是如传说中一样大胆,竟敢当众搂抱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