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度凸目。怎么这女人前一刻还抵死不嫁,这一会却连相公都喊出来了?这变化也太快了点吧!
    “嗯,走吧。”卞无晨也像理所当然一般,揽过她的腰,一对俪人交耳相倚的双双走出厅堂。
    现在是在演哪出戏?男的演出逼嫁、割肉、驯妻记;女的摆出不从、不要、不肯嫁后,峰回路转、绕了一圈,也耍了众人一顿后,现在又欢喜收尾了?!
    两人异于常人的行径,众人啧啧称奇,完全不懂他们的相处模式,不过,这卞无晨也真是的,既然知道月牙泉喜欢来“硬”的,早干脆点这么做不就好了,干么啰哩巴唆追求了人家三年,这才是真正的浪费时间……
    郭白康呕血的看着五万盒香膏在火海中化为乌有。
    完了!郭家的所有一切都已成了一堆灰烬了!
    他不禁跪地悲愤的痛哭流涕。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真是可怜呐!”一双柔荑突然捧住了他的脸庞,状似遗憾怜惜的说。
    他愕然的抬首,望见的是一张犹如春花般灿烂的笑脸,立即怒从中来。“你这可恶的女人!”跟着想起某件事,脸孔当下涨成深红,内心涌上一股新仇旧恨,愤怒不已。
    月牙泉眨了眨水当当的大眼,“好大的嗓门,相公,我耳朵都要聋了。”她抱怨的说。
    她身后的男子踱了过来。“那就不要捧着人家的脸不放啊!”
    卞无晨脸色可是难看得很,杀人的目光射向那原本怒不可遏的郭白康,也让他的新婚娇妻总算娇笑的松开捧着人家脸的手。
    郭白康身子一缩,怒容收回。“你……你怎么?怎么……”他惊慌不已,这时候身外之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在这男人手下保住命来。
    “你想问我染了毒瘾,怎么还会没事是吗?”卞无晨阴笑。
    郭白康畏缩得甚至发起抖来,他使计让卞无晨以为与酒商谈生意,毫无防备的喝下酒商奉献上、掺有十倍香膏毒量的水酒,这一喝,合该从此毒瘾缠身,月余后惨死毒下的,怎么他还能神智清醒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毒酒我是饮下了,也折腾得我生不如死,还差点撑不下去,咬舌自尽,可惜——”卞无晨瞟向身旁的月牙泉。“可惜这女人不许我死,还威胁说要给我戴绿帽,我这一听,就算是一只脚已经伸进了地底,爬也要爬回来,因为若真让她爬上别的男人的床,我要真死了,也瞑不了目的。”他阴恻恻的发笑。
    郭白康吓出了一身冷汗。“那毒不是那么好戒的,短短几天你怎可能恢复得这么好?”他猛吞咽口水,难以置信竟会有这种事。
    卞无晨摇着头,一脸的冷佞,“这也得归功于这女人。”他这语调说得可就切齿了。
    月牙泉则是不住媚然轻笑,“呵呵,我呢,每天努力帮这男人转移注意力,逼出他的求生意志,他这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哼!”这哼声由鼻腔迸出,可见恨透了!
    这女人好样的,明知他已毒侵五脏,筋骨俱损,还狠心“强奸”他的心志,晨昏定省的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说是要激发他的生存“欲望”;不止如此,在他毒发之际,还热水伺候、冰水浇淋;昏沉之时,不时言语刺激、鞭刑毒打;想求死时,她白绫一晾,说是要先他一步走,搞得他根本狠不下心来切腹了断。
    而这些他还能忍受,最最最教他心脉俱爆的是——这女人敢公然当着他的面勾搭男人!
    她是存心让他喀血而亡,但死因绝对不是因为毒发身亡!
    月牙泉笑得得意之至,犹不知死活。
    卞无晨恨恨地注视着她,嘴角弯起了若有似无的浅笑,不动声色的等着回去再秋后算帐。
    “你们……竟联手骗我,害得我……”郭白康惨白了脸。
    不管这女人是怎么解救卞无晨的,唯一可以确定的事,这男人既没死也没疯,更没有痴呆,那么肯定也瞧得分明他是怎么猴急的对那女人伸出咸猪手……
    他身子抖得不像话了。
    “害得你如何?”卞无晨欺近他的脸庞,一手扼住他发颤的下颚。
    “我……”在卞无晨这阴阳怪气的笑脸中,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吗?没关系,你先回去好好地想,想仔细我是如何害你之后,再告诉我吧!”卞无晨阴森森的盯了他半晌后,咧嘴说。
    “你、你……”郭白康以为自己听错,连惊喜都忘了。卞无晨言下之意,今日是要放过他吗?
    “喂,姓卞的,你说真的说假的?你心眼这么小的一个人,这个人可以毒得你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的人,跟你应该有不共戴天之仇吧,你居然要放他走?”连月牙泉也觉得难以置信。
    他转性了,还是皈依佛门了,要励行以德报怨?
    卞无晨一阵笑,转身邪佞的对着她一瞟,这一眼让她全身寒风刺骨,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她向来活灵活现、善于见风转舵的眸子一闪,脚跟轻转。不妙,溜!
    但紫铜铃铛未响,后颈已经教人给拎住了,阴冷妖魔的声音从她耳侧鬼魅的传来——
    “我与他的血海深仇不只一椿……不过他固然该死,可另一个人罪过更大,这人当我死了,竭尽所能的勾引男人,我想,我若是将她挫骨扬灰,可能还不足以泄恨。”
    月牙泉小脸青笋笋,拔腿想逃,但身子被箝制住,想逃不可能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装死昏倒!
    卞无晨弹着指,凉凉地盯着床榻上装死的女人。“你早该知道有今天的,这又是何必呢?”
    月牙泉不敢动。
    他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还是眼睛紧闭,相应不理。
    “唉,这姓郭的也真不长眼,当知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奸夫的,而这淫妇若要再装死下去,可能真要醒不过来了……”他凉飕飕的提醒道。
    她唇一咬,心一横的睁了眼,“你这是做什么?过河拆桥吗?!”
    “过河拆桥?”他冷睨着她。
    “没错,也不想想,是谁没嫌弃你成了毒虫,费心帮你戒了毒,还设计将郭家的家当全部骗来一把火烧尽,让你报仇雪恨的?”她不客气的邀功。
    “是啊,这些可都是你的功劳,我铭感五内,没齿难忘,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你做这些事不是在帮我,而是在藉机报老鼠冤呢?”
    他长臂一捞,将她由床上捞进怀里,眼鼻相对,蓝眼犀光。
    这女人不断对别的男人烟视媚行,偏偏他得装痴不能发飙,如今该是算帐的时候了!
    “我……我这是在刺激你……的求生意志……”月牙泉心虚的辩解。
    “那还真是刺激……到我血脉偾张,差点没有教自己喷出的血给噎死了。”扣着她身子的手加重力道,她呻吟了一下。
    “你这男人真是小心眼耶,那男人连我衣角都没碰到。”她赶紧自白澄清。
    “你敢用布盖住我的眼,不就是怕我瞧见,所以到底有没有碰到,还真只有天知晓了。”
    瞧着他发着森森冷光的蓝眸眨也不眨的瞪着她,让她甜兮兮的脸儿往下垮,眼神也闪烁起来,“人家是好心,怕你气到内出血……”
    卞无晨眯深了眼。“我瞧你是见我没有被毒死,才想到要用男人气死我吧?!你该知道我对付人的手段有多阴狠。”他力道又再次收缩,让她咬牙蹙眉。
    “我都做了你的妻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嘛?”她娇嗔告饶。
    “说的好,既然是我的妻子,调教妻子天经地义,而你顽劣成性,我自然得严刑重治,不然何以为夫?!”
    “刷”的一声,她听见衣料被撕裂的声音,低头一瞧。吓,自己身上这套昂贵精致的嫁衣被撕成两半了。
    这会她身上只剩绣着鸳鸯的红包肚兜跟亵裤,她身子轻颤了一下,咬咬下唇。瞧来这男人真的很冒火,要算总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