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龙,你真的就这样死了吗?咱们还没有在比武大会上对决,你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当真是天护英才,徒留江湖余恨啊!”姚唐山字字含悲带血,真是草木同悲,令闻者为之心酸。
    洪小妞凄苦之余仍不禁感动。此人果真重情重义!
    “姚公子,你身为武林盟主,照理应是高高在上,却能对相公如此情深义重,我洪小妞感激不尽。”她抹抹眼泪,以江湖儿女的口吻说。
    “别这么说,正因为身为盟主,我更应负起照顾江湖英雄的责任。”
    她佩服的望向他,“真不负盟主之衔啊!”
    “剑龙往后就长眠于此……”他检视了下四周,甚至翻动了下土壤,果然是新坟。
    “是啊。”她难掩幽怨的瞪著墓碑。
    她不要这般冷冰冰的东西,她想念曾经拥抱过的那具温暖身躯,还有那份炙热的气息,然而这些如今都只能在梦中出现了。两相对照之下,此时此刻她竟觉得出奇的寒冷,仿彿天地间再没有阳光,徒留一片冰寒。
    姚唐山见她全身颤抖,不忍的搭上她的肩。
    “夫人……在下可以直呼你小妞吗?你我也算是有缘,我想认你做妹子,你说可好?”
    她回过神,“自然好,那我今后就唤你一声大哥了。”她无缘成为盟主夫人,却意外的成了盟主的妹子,这让她有些欷吁。
    “太好了,小妞。”他拢了拢她垂下额际的发丝,俨然已以兄长自居。
    洪小妞勉强勾起笑,对于他亲匿的举动甚不自在。
    “大哥,我觉得有些累,想回府了。”原先想在墓前好好忏悔的,但是她已多天未好好进食,实在没有力气再多作逗留。
    “好,大哥送你回去。”他立即体贴的说。
    她一转身,却教脚边的石子绊了下。
    “小心!”他紧张的搀扶著她。
    她感激的站直身子,正想向他道谢,但是突然间一阵昏眩袭来,她一个踉舱,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
    洪小姐无力的瘫在床上,画管疲累却又不敢入睡,怕的是昨晚的“春梦”又再度发生。
    不行!白天在相公的墓前来不及忏悔,这会就用整晚来忏悔吧!她硬撑著就是不许眼皮阖上。
    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
    一道轻微的酣声终于逸出。
    黑暗之中,一对鹰眼随著心中的酸意透出让人心寒的厉色,他定定的瞧著床上挣扎失败终于入睡的人儿,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早已布满风雨欲来之色。
    他“尸骨”才下葬,这丫头就公然在他的墓前与人纠缠,难不成她真想偷人,让他死不瞑目?握起拳头,湛青怒不可遏。
    他将拳头住她床边用力一击,砰的一声令她惊醒过来,漆黑中才睁开眼,惩罚似的吻已狂烈袭来,她惊呼一声。是谁?谁在强吻她?
    唇办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抡起小拳头推拒,但是对方似乎怒气冲天,将她强按于怀中动弹不得,也抗拒不了,只能任他吻个够。
    这回她确定不是梦,是个真实的男人在侵犯她,她羞愤不已。究竟是谁对才刚死了丈夫的她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洪小妞努力扭身挣扎,更想看清是谁在欺侮她,但在对方的力量下,又是黑暗中,她怎样使力都徒劳无功,无法顺利瞧见他的脸,只隐隐感受到他对她的怒气。
    奇了,这愤怒却让她逐渐的感到熟悉与兴奋……甚至这男人身上有股气息,与她那不负责任的相公一模一样,既危险又迷人……不断刺激著她的神经,他的魂魄真回来找她了?
    她停止挣扎,不再害怕,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眷恋这与湛青相似的气息,她需要他……她相信昨夜也是他,就算是堕落沉沦也好,她相信是他的鬼魂回来了。
    正当她伸出渴望思念的手迎向鬼魂——
    “你这个淫妇,竟敢对不起少爷!”恍惚中,伊馨伶突然提著灯一脸怒容的闯入她房里。
    洪小妞猛然惊醒,压在身上的体重倏地消失,一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房里。
    她震惊错愕,愣在当场。
    隐约瞥见骤然消失的身影,再瞧见她满脸嫣红、一身凌乱,伊馨伶愤怒难抑。
    “淫妇、贱人!昨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今日果然就让我抓到你无耻的证据,竟然将男人带到床上了,你简直不知羞耻!”
    “我……”抚著依旧狂跳的心,她说不出话来。
    她做了什么?
    “怎么回事?半夜里大呼小叫的……啊!”毛威龙睡眼惺忪的由丈夫搀扶著赶来,瞧见师妹衣不蔽体,赶紧将自家老公的眼遮住。“不许看!”
    裘偿谦无奈,只好暂时闪到一旁,让妻子用被子将洪小妞的身子遮好,他这才得以重见光明。
    陆续的,毛煞天与赵天勤也闻声赶来。
    “好了,可以告诉我了,这怎么一回事?”毛威龙将师妹遮盖妥当后,问向怒容满面的伊总管。
    “这贱人偷人,让我抓奸在床了!”伊馨伶怒指,一副要杀了洪小妞而后快的样子。
    “偷人?还抓奸在床?”赵天勤可大惊了。“不会吧,小妞,她说的不是真的吧?”他心碎的问。
    “我……我不知道……好像是……”她难堪的承认。方才不是魂魄,而是活生生的人!她居然对一名陌生男子感到兴奋,而自欺欺人的堕落于欢愉之中……
    她羞愤难当。
    “什么?我的天啊!”毛煞天见她承认偷人,也差点没昏倒。“我与威龙是叫你改嫁,可没叫你找姘头,你这是……唉!还被人抓奸在床,这要传了出去,我费尽心思偷偷为你物色的几个婆家,怎么还敢要你!”他气得顿足。
    “是啊,小妞,湛青才死没几天,想做这种事……你好歹也忍忍嘛,等过些时候再……呃……再沉淀一下,这需求就会过去了。”毛威龙在丈夫的怒视之下赶紧吞话改口。
    裘偿谦叹口气。这妻子嫁他一年了还这般不受教,看来他还得再教育了。
    “小妞,方才真的有男人进你房里?”他沉声问。这屋里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他不得不出面问个清楚。
    她惨白著脸,答不出话来。
    “不用问她了,这淫妇昨夜就已与奸夫苟且了,今早还与一个只有片面之缘的男子出游,晚上又有男人爬上她的床,我甚至怀疑这奸夫就是早上那个男人。”伊馨伶忿忿的说。
    “谁说她与男人出游就肯定有偷人?你瞧湛青死后这几日她吃不下荤、咽不下素,痴情得很,方才之事说不定她是遭人轻薄了,不是自愿的,她受了委屈还要遭受你的污辱,你未免欺人太甚。”毛威龙护短,挺著肚子站出来反驳。
    “没错,你一口咬定咱们小妞偷人,这会也不见那奸夫,口说无凭,你少含血喷人。”毛煞天也帮著腔。
    “我明明看见有男人在她房里,你们休想为她狡辩,世子爷,少爷与你是至交兄弟,你要为他做主,可不能任你的妻子护短,对不起了我家少爷。”伊馨伶转向裘偿谦道。
    他一脸无奈。“我明白,没有我允许,你们谁都不许再说话了。”他向众人下了通牒,一干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他是一家之主,他说了算,没人敢再多嘴。
    裘偿谦满意的颔首,转向脸色依旧死白的洪小妞。“可以说明你跟那个早上一同出游的男人是怎么认识的吗?”
    她僵著身子,怔怔的点头。“嗯,他叫姚唐山,是相公死的那一天在街上巧遇认识的,今早他基于关心上门来探望我,并道出他武林盟主的身分,所以我带他去相公的坟祭拜,他还认我做了妹子!”
    他微拧眉。“他认你做妹子?”
    “他说我俩有缘,我就像他的妹子一般,祭拜完我身子不舒服,还是他搀扶著送我回府的。”
    “喔?”他挑眉,露出些许讶异的神情。这也就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