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又何必硬凑他们成对,这会成怨偶的。”
    “那又如何?这两人先前不是爱得死去活来,一个想娶,一个想嫁,我不过成全他们。”
    “您也说那是先前,但瞧他们现在,简直是仇人了。”尤其是安仪,瞧朱志庆的眼神,连杀夫的念头都有了。
    “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爷!”
    “行了,我已饶他们不死,你还想怎样?真把我给逼急了,我回头让他们俩更惨!”他恼道。
    “您!”她气到瞪眼,但也知道,这男人不能逼。
    安仪与朱志庆搞一个梁漾水来愚弄他,他早有杀意,要不是她拦着,这两人已不知去到阎罗殿的第几殿了,这会能保住命,已是万幸。
    “好吧,这事我也不管了,反正安仪是您的妹妹,这点您最好别忘记,做任何事前,先想着这层关系。”其实她也知道这话是白说的,这家伙根本是个六亲不认的人,但她还是得说,只希望他多少在乎一些些。
    男人撇嘴,算是听进去了。
    “娘娘,请上銮驾吧!”春风姑姑朝她伸出手,先扶她上銮驾,后头的李三重也伺候主子准备回宫。
    “皇上。”张英发在銮驾后低唤。
    南宫策回头一见是他,无半点讶异,只颔了首。“随朕回宫去吧!”
    他立即跟在銮驾后,随同进到皇宫内殿里。
    “说吧。”南宫策朝他吩咐道,落坐后,见自己的女人也在身旁坐下,自然明了她的意思。待会他说话可要留意了,不然,这女人又来破坏。
    张英发立刻躬身上前,“臣已查明真相了。”
    “结果呢?”
    “是人为的。”他禀奏。
    “张大人是说,这些扰乱民心的怪事都是某人所为的?”谢红花吃惊不已。
    “是的。”
    “那是谁呢?为何做出这样的事?”她追问。
    “臣查出是奉宁王的舅舅,姜明,姜大人所为。”
    南宫策端着茶碗,吹茶的动作顿了下。“喔?是他!”他眼中莫名出现兴奋的神色。
    谢红花先是惊讶此事居然扯上奉宁王,后又见到他诡异的脸色,马上蹙眉。
    “这事与奉宁王的舅舅有关,爷很高兴吗?”她泠冷地问。
    他挑眉。“这事是姜明所为,我也很意外。”他收起异色的说。
    她仔细审视他的表情,绝不让他有一丝隐瞒。“爷,除了意外,我还嗅到了一些东西。”
    他微僵。
    “爷,您想藉此机会对奉宁王怎么样吗?”她揣测。先不管姜大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来惊吓百姓,但他是奉宁王的舅舅,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大作文章,多有联想了。
    南宫策面容一整。“你难道忘了,他是我仅剩的弟弟?”他提醒。
    “所以我才要问您,想对这个仅剩的弟弟做什么?”她不客气的直问。
    男人沉下脸。“没打算做什么!”
    “实话?”
    “实话!”
    “爷,我很了解您的……”
    “该死!”
    “爷?”
    “得了,此事若是姜明所为,那就太好了,我正愁没名目杀人,这下,好办事了!”他认了。
    谢红花眼眸倏眯。“爷?!”
    他也只是瞧了她一眼,就转向正吃惊愕然的张英发道:“你都听到了,还不去把姜明抓起来,就连奉宁王也别放过。”
    姜明被以愚弄君上、无中生有、散布恶言之罪名,打入天牢准备问斩了。
    而奉宁王南宫千也因此受到牵连,被南宫策圈禁在家,性命随时不保。
    群臣在天子上朝前,先在金銮殿上七嘴八舌的谈论此事。
    那姜明好大的狗胆,竟敢愚弄众人,甚至连皇上也敢戏弄,这分明是想以天降恶兆之名吓走皇上,让他十四岁的外甥南宫千登基,然后,他再以幼帝母舅之名辅政,心机这般昭然若揭,难怪被逮入狱等着领死。
    众人摇头。这人傻了,皇上就算再次禅位,这大权也落不到他身上,南宫千也只会是傀儡,但姜明活了半百岁数,怎么还是没能看清楚这局势?
    糊涂啊,活该自己找死,还连累外甥,奉宁王原本是有机会登上皇位的,这下子,应该是机会渺茫、万无可能了!
    众人议论惋惜,片刻后,天子驾到了,他一到,众人养成习惯,先瞧他身旁人有无跟来,直到看见一抹红出现在小柱子旁,这才能安心。
    那可是尊救世菩萨,无她,众人面对皇上时,像见鬼一样,什么事也不敢奏。
    “朕今日有事宣布。”坐上龙椅后,在群臣未上奏任何事前,南宫策语带清冷的开口了。
    “尔等恭听。”群臣齐声等他谕下。
    南宫策目光更懒,但掩不住那一份自然散发的傲慢狂狷气息。“朕近来尘务经心,身心略感疲惫,想找个人帮忙辅政。”
    群臣倏然睁大了眼。这是又要禅位,还是要重用谁?
    禅位除了奉宁王南宫千无其他人选,但是目前此人正黑……
    若要重用人嘛……众人眼睛大亮。那他们有机会了!
    他瞥了瞥众人,表情极为无趣。“众卿可知朕属意谁辅政?”
    “臣等不敢随意揣测。”大伙心下期待,但表面上可不敢多动声色。
    南宫策冷笑。这些家伙的嘴脸不用摆,他也知道他们所想。“朕属意姜明,决定让他来辅政!”
    “啊!”小柱子后传出一记低微的讶异声。
    他朝那望去,果然见到自己的小虫子那吃惊的表情。
    真可爱啊!
    她气呼呼地随他上朝,以为他是要下令杀人,怎知反而是重用,连她也想不到吧。瞧她那震惊的呆样,他心情舒爽不少。
    回头瞧见众臣,个个错愕的德行,反倒觉得难看又蠢!
    “皇……皇上,姜明不是罪人吗?您怎能要他辅国?”有人及时收起惊奇,大惑不解的问。
    在他大胆问出口后,大伙马上坚起耳朵,想听听皇上怎么说?
    “这人可以搞出怪虫出没、乌鸦满天飞、野兽离巢、鱼蟹自杀的把戏,可见他是有点能力的,朕爱才,这人,朕欣赏。”
    群臣瞪凸了眼。皇上难道已经是非不分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竟对一个妖言惑众的人,欣赏?
    “皇上,姜明身为奉宁王的舅舅干出那些事,就是在为奉宁王图谋皇位啊!”
    有人忍不住明说了。
    南宫策睨去一眼,那人立即全身发凉。
    “你们认为在朕的眼皮底下,姜明能图谋到什么?他若惹毛了朕,朕先杀了奉宁王,那小子一死,他什么指望也没有,还能图谋什么——”
    “爷!”某女人忍无可忍的出声了。
    南宫策脸部一狞,厉瞳瞪去。
    谢红花表情比他更怒,回瞪他,摆明绝不退让。
    他眼眯了眯,哼了一声,不再瞧她的怒容,视线转回殿上,底下的人正惊缩着脖子,不知是受他方才的言论惊吓,还是为他与女人对峙的模样所惊?
    这些人的胆子……哼,全是没用的东西!
    “总之,若姜明安分,朕不会动奉宁王的!”这话是说给自己女人听的,但接下来,他邪残一笑。“但若是不然,朕将摔下奉宁王的头,身子让怪虫蚕食,脑袋让乌鸦叼去,四肢就赏给那些野兽了,剩下的内脏刚好丢进池里喂鱼蟹!”
    一时满朝文武抽气连连,年纪大的眼前一晃,似惊惧得要昏倒了,而那小柱子后的人,则气得磨牙。
    哼,这糟糕的家伙,今晚别想上她的床了!
    她起身,气怒的跑出大殿,外头正下雨,她火着,遂不待春风姑姑撑伞就冲入雨中,大批宫娥见状,急忙跟在她身后跑。
    雨来得急,越下越大,跑了没一会,她已全身湿透。
    “娘娘,这不行,您会受寒的!”春风姑姑急喊。
    “我没那么脆弱,我这身子强健得很,淋点雨不碍事。”她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