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拚命抹汗。想那朱志庆不过是与她有过婚约,就被报复娶了一只猫,而他甚至让这女人躺在自己床上……他不寒而栗了。
    南宫策对付人的手段向来不人道,瞧着眼前裹着被单哭泣的女子,简直像是索命阎罗了,他几阵抽气后,脸色发白。
    “是你自己上我的床的,不干我的事,你……你别赖给我!”他忙撇清。
    “临南王这话不妨仔细说给朕听听,由朕为你作主,瞧是谁上谁的床了。”南宫策挟着雷霆之怒出现了。
    赵汉双脚一颠,竟是惊吓得软趴在地了。
    南宫盛与赵英正得意非凡的对饮着,殿中还有穿着性感暴露的舞姬扭腰摆臀庆贺。
    “咱们这招够狠,不仅借刀杀人,还转移了南宫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去追究这场闹剧的始末。”南宫盛喜孜孜地说。
    “就是说啊,咱们此番虽然没能顺利弄到钱救急,不过能够除去我大哥,这也是件可喜可贺的大事。”赵英欣喜的道。
    “等赵汉一死,你继位当了临南王,咱们就算真正通为一气了。”
    “以后由我为您守城,您可以高枕无忧,只是,见我辛劳忠心,可别忘了多给我些恩典啊!”赵英也不客气的索讨恩情。
    南宫盛欢笑。“这是自当,人人都道我与赵汉是好友,殊不知咱俩才是真正臭味相投的至交,有你为朕守城,朕再放心不过,有好处还会少了你吗?”他允诺。
    赵英大喜。“谢皇上隆恩呐!”
    他愉快的饮酒挥手。“现在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分彼此的,不过,我那心狠手辣的三弟平白失去个女人后,受到刺激,性子恐怕会更加阴晦难测了,这点咱们还是得万分小心才行,可别教他抓到咱们什么把柄。”他提醒。
    谢红花会躺到赵汉床上去,是他们的杰作,这叫做借刀杀人,让南宫策帮他们一举解决了赵汉这碍眼又无用的家伙,虽然这事成功了,但南宫策精明过人,万一让他怀疑到他们头上来,他们就休想再过着酒池肉林的快意生活了。
    “其实不用担心这个,我大哥聚兵造反,又敢睡他的女人,他只会气疯的宰杀我大哥,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将这事与咱们联想在一起的。”赵英乐观的道。
    “嗯,这事咱们做得天衣无缝,应当不需要忧虑才是。好吧,咱们今日庆功,就喝个痛快,喝完美酒,眼前的这些美人,咱们君臣一起分享!”
    说完,两人的色目齐齐飘向扭腰摆臀的舞姬们身上,勾唇邪笑。
    “多日不见,二哥对酒色还是这般好兴致啊!”南宫策竟悠然踏进大殿来。
    那群舞姬一见他,原本扭动不休的美臀立刻冻住,竟是没人敢再扭下去。
    殿上的两个男人更是脸色丕变,酒杯顿时哐啷落地,摔了个杯破酒洒。
    “三弟?”南宫盛及时回神,忙不送的撩起黄袍跑步上前相迎。
    这小子此刻不是应该在临南屠杀奸夫,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赵英更是马上就往他面前一跪,诚惶诚恐的拜迎,心想南宫策这时候出现,莫非事情有异变,同样心情忐忑,惶惶不安。
    南宫策斜睨两人一眼,信步往龙座走去,行经抖立一旁的舞姬,精眸微挑。“二哥好品味,这些个倒是姿色上乘。”他赞道。
    南宫盛与赵英面面相觑,眼神交会,猜测他若不是心情真的好,就是教谢红花**的事给刺激到,想再找一个新欢了。
    两人瞧他脸色平顺,暗自放下心。应该没事,是他们多虑了。
    南宫盛忙再上前朝南宫策诞笑道:“这些舞姬是二哥严选的,今日便是想亲自检视过她们的舞艺后,挑个最好的给您送去长沙享受。”
    “是吗?可朕刚怎么听到你说,这群舞姬是你要与赵英君臣共享的?”他眼神在二哥身上瞥过,并不怎么凌厉。
    南宫盛本被他的话吓得心头喀噔一下,但定了定神,发现他脸上并无怒意,这才再度笑脸说:“是二哥搞错了,要送去给您的那批不在这其中。”继续扯谎。
    南宫策墨眉低敛。“二哥可真有心,花了大钱养了不少女人嘛!”这话就说得有谴责意味了。
    面上一僵,他也笑不出来了,只得又道:“三弟也知道的,二哥对女人总是多情些。”
    “是多情还是好色,二哥分得清吗?”南宫策坐上了龙座,睥睨着他。
    “这……”既尴尬,也不好辩解,因为他的好色可是天下皆知的。
    “太上皇,皇上不过是特别怜香惜玉,这天下的英雄豪杰哪个不盼有美人相伴的?”赵英与皇上伙穿一条裤子,马上帮着说话。
    南宫策这才转而望向他。“说的好,英雄要有美女相衬,只是,朕的二哥……当今的皇上,算是英雄吗?”冷讥反问。
    这可立刻让赵英闭嘴了。在太上皇面前,敢说其他人是英雄,这不是蠢话吗?
    眉梢轻挑的扫向难堪的两人。“说起美色,二哥花钱不手软,这国库里的财银大概都进了美人窟里了吧?”
    他表情很淡,语气不疾不徐,但却让南宫盛肩一抖,吓得抱住了他的龙座。
    “没的事、没的事,我再贪色,也不会乱花国库里的钱……”话到后头,他突然声若蚊呐,只因某人的眼神已显露出危险寒芒。
    “那就奇了,朕怎么听说,朕离京不过半年,这国库就已经空了?”
    南宫盛这下连脚都抖了。“您哪里听来的流言,这国库明明就……”
    “明明就如何?”他笑得阴雨绵绵。
    这笑容可教两人全身起了疙瘩,冷汗直流了。
    “这国库……”南宫盛心惊这秘密怎么就让三弟得知了,心急如焚的想着该怎么敷衍塞责才好?
    南宫策眉心讥诮的轻蹙,那模样像是一只正在玩乐的狐狸。
    “讲不清是吗?其实,花光国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钱没了,再弄就好,只是……”他断了音。
    两人摸着脖子,胆颤心惊,无比惶恐,就怕太上皇说出什么话来,教他们无法招架。
    “只是弄钱可以,挑了战事,可就不太好了。”他皱眉说。
    两人一窒。这鬼见愁居然知道了!
    “三弟,您误会了,二哥是想弄钱补国库没错,但真没挑起战争,这……这全是赵汉自己胡搞的,他还敢杀咱们的将领,甚至、甚至连您的女人都敢碰,足以证明,他罪该万死!”南宫盛牙一咬,咬死赵汉,让他当替死鬼。
    南宫策的神情瞬间变得天寒地冻了。“赵汉是该死,朕也已诛杀了他,但是,你们怎么知晓朕的女人之事,这好像是大前夜才发生的,这事要传到你这,最快也得等到明早吧?”他不只诛杀了赵汉,还挖了他的双眼,砍了他的四肢,就连他身旁伺候的宫娥也一个不留的惨死!
    他一僵。“我、我是刚才得到飞鸽传书的……”
    “飞鸽传书?想不到成天泡在酒缸里的人,也懂安插探子在临南啊?”
    南宫盛忍着惊惧,一时说不出话应对。
    南宫策嗤笑,转头又朝赵英问道:“赵汉是你的亲大哥,怎么,他死你也不伤心,还有心情在这喝酒抱舞姬?”
    他立即汗涔涔。“其实臣……刚得到消息才正要赶回临南——”
    “混帐东西!”南宫策霍然起身,一身银紫色锦袍张舞飞扬,黑眸已然怒意充盈。“赵汉养了这样一只老鼠兄弟,活该得死,又怪得了谁!”
    赵英大惊。“太……太上皇?”他知道他背叛兄长了?
    “你们两个真当朕愚昧无知吗?”
    两人咚地齐声跪下,吓得面容刷白。“咱们怎敢。”
    “不敢?你俩胆大包天,就敢让临南军兵临城下,置朕于险境!”
    “咱们并不知您在京城……”
    “住口,还敢满口谎言,朕就一次明说了,那围在京郊的临南军全是朕长期埋伏在临南的人,是朕命他们假戏真做,砍了京城将领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