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一位不孝之人。
    第04章 第一天上班就宿醉
    周鲤当年在禁卫营的时候,不大受人待见。他将军之子的身份往往要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总有人看不惯他,上来找茬。
    这些事周鲤没和他父亲讲过,都是自己默默解决的。但周密其实都知道,除非真闹大了,一般也不插手。
    当时掌管禁卫营的是徐秋山,官拜兵部尚书,亦是周密的师父。徐大人一生战功赫赫,当时已经年近古稀,仍然精神矍铄,后来又教导周鲤。周鲤挨了厉害才知道,他父亲的“心狠手辣”都是从何处学来的。
    徐家的孙子徐玦,还是周鲤青梅竹马的好友。只是这人无意从武,一心只读圣贤书。后来两人一个入了国子监,一个进了禁卫营,便不多会面了。偶尔有信来,也多只是些无厘头的废话。
    周鲤在禁卫营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早就把之前无意打伤太子爷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后来徐秋山把他叫到跟前,吩咐他,“太子殿下需要一名贴身侍卫,你准备一下,搬去东宫。”
    周鲤对这天降的差事一头雾水,“老师,这……”
    “这事没得商量,由不得你。”徐秋山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周鲤追上去,“不是,我是想着我何德何能去保护太子啊?”
    徐秋山早看穿他的心思,“行了,非要我说是陛下指定的你?”
    “嗯?”周鲤挑了挑眉。
    “这虽是件善差,却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徐秋山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对自己这个小徒弟,他多少有些不放心。“你自己多长个心眼,行事別总冒冒失失的。”
    周鲤点点头,拱手道,“弟子明白,老师勿念,天下十分玲珑心,比干占七窍,周鲤占三分。”
    徐秋山瞪了他一眼,把人撵走,“就你小子贫,赶紧出去。”
    当天晚上周鲤就收拾了铺盖,被一位名唤松脂的小公公领去了东宫的偏殿。
    “周公子稍等,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周鲤点头,“有劳公公。”
    周鲤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这豪华的宫殿,暗自感慨,真不愧是东宫太子,这梁柱上镶的是金子么。
    要是不小心掉了,他悄悄捡去一块,能不能算是偷?周鲤一通胡思乱想,觉得大抵是不能算的。
    等了一小会儿,便听见脚步声,周鲤连忙起身。
    “堂兄。”
    声音先传了进来,一个少年模样的公子随后推门而入,他身上是一袭白衣,黑发如瀑,齐齐地束在脑后。眼含笑意,朝周鲤走过来,拱手行了个礼。
    “周鲤见过太子殿下。”周鲤回礼。印象里萧承钤还是那副软糯的小孩模样,没想到一下子长了这么高。
    萧承钤微微点头,屏退了旁边的宫人,笑道,“堂兄不必和我这般生疏,此番将堂兄调值,一来是东宫的确缺了一名殿前侍卫,二来也是我私心,想堂兄已入营三年,我未曾前往探望过。实在对不住。”
    周鲤笑了笑,这位太子堂弟真是客气地让他浑身不自在,两人说白了也就一石头子的缘分,本就生疏,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在东宫当差总比别处要险峻些,我听闻堂兄武艺高强,是徐老将军的得意门生。”
    “殿下谬赞,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我自然放心你,”萧承钤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周鲤,“这是我的令牌,你收下,从此可在宫内来去自如。”
    周鲤接过来,令牌是木制的,但又不似一般木头,坚硬异常,嵌着玉,还有股淡香。
    “多谢太子殿下。”
    “堂兄,以后无外人时,唤我容时便好。”
    周鲤犹豫道,“这不、不合适吧,我……”
    “堂兄与我不相熟,有些局促也正常,”萧承钤眼中满含真诚,“不知堂兄表字为何?”
    周鲤摇摇头,“并无,只是家里人会唤我小名十一。”
    “十一。”萧承钤轻轻念了一遍,“是何寓意?”
    周鲤笑道,“没什么寓意,只是我的生辰罢了。当初我出生的时候,爹娘一直没想好叫什么名,就先随便喊了个小名。没想到一直用到了现在。喊得顺了,也就懒得改口了。”
    萧承钤抬起眼冲他笑了一下,“那我也唤你十一,可好?”
    周鲤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平日里长辈亲友都这样唤他,包括徐玦那个臭小子也成天喊他周十一。只有在他闯了祸时,爹娘才会气势汹汹地喊他大名。但是不知为何,对萧承钤自然而然的亲近,他不感到抗拒,反而觉得放松了些。
    “殿下,你尚未及冠,为何已经取了表字?”周鲤说出了心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