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人，您。”
他悲凉地笑，“在我变成那副样子的时候，你就应该杀死我了。”
“这怎么可能，您是主人。”
“那是我吗？”他掐着她的脸与自己对视，“那个样子的人，是我吗？”
他艰难地抬起手，肌肉还在颤动。
灵魂的痛楚胜过一切，肢体还有些不能自控。
可是更大的痛苦源自内心。
“无论主人变成什么样子，玛丽都会在您身边。”她毫不犹豫地说。
他那双茶红渍色的眼眸变得透亮了少许，“玛丽，就在刚才，我想明白了。”
“我不爱任何人，我只爱我自己，我爱自己胜于一切。”亚特伍德望着她说，“也包括你。”
“我知道的，主人。”玛丽见他恢复了神志很高兴，“这不重要，我会帮您完成所有愿望。”
亚特伍德张张嘴又重新闭上。
是这样的没错。
他心中却出现了一丝疑惑，
可为何我在喊着翠丝的名字时，脑海里却浮现着你的面孔呢？
他低低的，挫败地笑着，“玛丽，我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现在甚至连心都不完全属于我自己了，剩下的，你就陪我一起走到尽头吧。”
他双手捂住了脸，“我不能想起翠丝，不能想起她。”
·
“少爷您刚才说亚特伍德再次见到翠丝还是会爱上她？可是您不是已经帮他解除了幻觉吗？”等走远以后乔依问。
“我只是令他清醒而已。”他从刚才透露的情报里的思索中回神，“那不是幻觉，他确实爱上了翠丝，尽管不是自愿。”
乔依闻言迷惑，“爱上？为什么，那他怎么才能不爱？”
亚菲利欧沉默：“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算了，能清醒就好。”乔依咳了一声，“啊，少爷，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亚菲利欧警惕起来，“除了救人，其他你说。”
乔依露出了洁白的八颗牙齿，“呀～瞧您说的，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当然了，我不是让您救他，就是希望您让他品尝一下痛苦，嘿嘿嘿。”
……
三日后。
莫尔头发汗湿的睁开眼睛，他仿佛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刚才脑海里的疼痛已经尽数消失了。
“乔依。”他往前看。
“您感觉如何，莫尔大师？”目光在他头发上看，少爷这不是能不把人头发烧掉的吗？看来之前就是故意的。
莫尔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痛苦，可是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真奇怪，我之前到底是怎么了？”
乔依解释，“您被恶魔诱惑了。”
这句话在北境内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恶魔！”莫尔吃惊，但很快释然，“原来是这样，我说我怎么会如此。”他说完忧心忡忡起来，“那个歌剧演员是恶魔？他还进行表演，会不会有其他人也像我一样。”
莫尔大师说起来脸色痛苦起来，苦笑着说，“为了他我花光了所有钱。”
莫尔大师痛失家财。
“不过侥幸能从那噩梦中清醒过来。”
“现在只希望不要有人和我一样不幸了。”
乔依扬了扬下巴，“会的，您放心，而且这件事请您先保密，少爷会处理的。”
“那真是。”莫尔顿时放松下来，他转过身，深深的欠身鞠躬，“多谢您的救助，实在无以为报，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然为您鞠躬尽瘁，那么一切都拜托给您了。”
亚菲利欧板着个脸，不说话。
没听到声音，莫尔也死板的没起身。
“嗯，少爷他比较腼腆，其实他刚才点了下头。”乔依硬着头皮胡扯道。
亚菲利欧抬眸：你不要擅自替我发声。
莫尔这才起身，戴上了帽子，“这段时间我的糟糕状态影响太多了，哦！我得赶紧把契约书拿回来。”
他顿时焦急起来，可是就这样走……
“没事儿，您赶紧去吧。”乔依善意地说。
莫尔知道如果不是乔依，亚菲利欧这样的人物绝不会为他出面，他感激地看向乔依，“谢谢你了，乔依。”
乔依和亚菲利欧截然相反，被感谢后抿着唇微笑，“没事，我之前看到您那样也很担心，您能恢复就好。”
等莫尔离开以后，乔依熟练地摸出了面具戴上。
他收回了看着莫尔离去的不悦眼光，“你应该庆幸他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没有彻底沦陷。”
“另外，我可没说要处理这件事。”亚菲利欧口吻冷冷，“听听，你不是挺会编谎话的吗？”
知道少爷在生闷气，乔依不为所动，她声音闷闷的从面具下传出，“哎呀，少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抬脚经过乔依的身边往外走，“那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