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她就感觉到有好几个人的视线在瞄着她和少爷。
那是在打量肥羊的眼神。
“哇呜！”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孩子在街头哭，面前摆着贱卖的价格牌。
路过的人打量着。
终于有一个人停下了，“多少钱卖？”
“十个银币，老板。”
“我只要你，孩子不要。”
“这不行，您得一起买下来。”
路过的人摇着头走了。
像这样的不在少数。
他们已经不是穷苦了，而是穷到了骨子里，苦到了心里头，双眼麻木的没有一丝光亮。
这一点是在乌纳尔里感受不到的，那儿的人生的自由，死得也干脆。
乔依找不到词语形容，憋闷，难受？更像是一群被关进了罐头里的沙丁鱼，即使开了一道小口，也没一个敢出去。
“这里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少爷轻飘飘地说，“更多的交易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是些奴隶主都不收的最次品，只能在这里自己卖自己。”
“这里只占整个王都的三分之一，可是却有王都三分之二的人口。”
他侧过头对着乔依微笑：“恭喜你，来到了真正的弥赛亚。”
他们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街道，就连这种角落里也全都塞满了人，他们刚才在路上买了把伞，在之前的地方是不需要的。
“这里是粪便和垃圾处理区。”
少爷往远处指着，“他们把不想要的人，垃圾和粪便全都放到这里统一处理。”
“柏默攻破王都弥赛亚的后说过一句话，弥赛亚很美，但很可惜，这是少数人的天堂，大多数的地狱。”
乔依花了一段时间才勉强接受了弥赛亚的阴暗面。
“这里没有一家伊南娜开的店铺。”少爷略带讥讽地微笑：“虽然她做得食谱公开出来，每个人都能做，但只是丰富了别人的餐桌，可笑的是，这儿就连买个鸡蛋都要斟酌再三。”
“她是做了很多好事，每周派人过来发放免费食物，一发就是数十万金币的米粮。似乎解决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解决，他们还是如此贫困。”
“政策，贵族，基层……她改变什么了吗？”少爷双手抱胸，“没有。只是有钱而已，没有掌握权利，那就什么都做不了。”
少爷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对权利的强烈渴望，他只是在说事实，自从他掌握了北境以后就解决了很多的问题。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和她站在一个层面看待问题的，少爷有着自己的眼光，所以他才能通透。
和少爷一起来到了占卜屋，她发现这里排队的人特别长，格外火热。
“这么多人！”乔依咋舌。
乔依拉住一个人问，“现在排队今天还能排的上吗？”
路人点点头，“可以，这才刚刚开始呢！你们也是闻名而来的吗？我跟你们说这里的占卜很灵验！有求必应，而且第一次来免费。”
“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来？”
“就是说啊！”路人一拍手掌，“所以才说这个占卜师很灵验啊！”
乔依：“……谢谢。”
她走回到少爷身边。
“这里有黑暗气息。”少爷说。
“这空气成分那么复杂你都闻到了？”
少爷缓缓地转动眼眸看向她，“我是，看到的。”
“啊。”她尴尬的摸摸鼻子，兴奋起来，“那看来就是这里了。”
她掏出了联络器。
少爷按住了她的手，“别急，先让我去探查情况吧。”
“行。”乔依说完才明白他的意思，“你一个人？”
少爷点头。
“你不能跟着我，你看看周围，来到这里的每个人，他们的眼神里都有渴望的极致的东西，而你没有……”
“你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的。”
“啊？可是少爷难道有吗？”
“我当然有……”他侧眸看着她后说，“他们会看中我的。”
“好的，少爷你小心，我会在远处帮你盯梢的。”在出任务时也遇到过不少这种要分头行动的情况。
乔依往后退，找了个地方隐匿起来。
亚菲利欧独自前行。
他看到了一个皮瘦如骨的男人满脸高兴的从占卜屋里出来，过道狭窄，他从路边摆摊的老婆婆篮子里随手拿出来一个水果咬了就走。
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说：“哎，哎，还没给钱呢！”
“给钱？老子没钱，占卜师说了，老子好运将至，等将来有钱了再给你！”那男人不耐烦的一把将老太太推倒，晃晃荡荡的啃着桃子往前走。
那男人走过来以后，不小心撞到了亚菲利欧，自身被震得倒退了两步，然后手臂被扶住，清澈悦耳的声音响起，“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