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还不需要你来操心。”
    江应远没有再坚持,过了会儿他从口袋掏出个东西放到江酌洲面前,“这是从青山寺求来的平安符,听说很灵验。”
    江酌洲定定望着那个叠成三角形状的黄色符纸,半晌才对江应远说:“我记得你不信这个。”
    江应远叹息:“我信不信已经不重要,现在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话谁不知道呢。无论父母还是爷奶都曾为他求过各种平安符驱邪符,江酌洲也顺从他们的心意佩戴在身。
    但,没用的。
    江应远也知道这些,现在却拿出一张平安符来,是真的担心他,还是别有所图?
    江酌洲拿起平安符,随意夹在指间翻转了下,说:“先出去吧。”
    “哥……”
    “竞投结果三天后就能出来,等你真的拿下再来跟我说。”
    江应远没话说了,脸上多了些势在必得,他目光在江酌洲指间停留两秒,说:“好,那我先不打扰哥了。”
    江应远走了出去,门关上时,那张符从江酌洲指间落下,被扫到一边。
    ……
    三天并不是多长的时间,仅仅三天,江应远就从志得意满变得满脸阴云。
    东区承建的项目胡了,中标的是兴越集团。
    拿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江应远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然而很快,各大新闻平台已经跟上了,兴越踩着江盛大肆宣传,宗旨只有一个,江盛不行了,兴越马上就会赶超。
    一团乱麻之中,江应远又接到一个电话,他避开所有人点了接听,“什么事?”
    那头的声音有些慌乱说道:“江总,小江总,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江先生找我过去了,听说……听说是因为东区承建的事……”
    “承建的事为什么找你?”
    “我……我……因为……”赵卢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因为竞标的资料我看过,兴越的人找过我……”
    江应远的脸色猛地一沉,难看得可怕,“赵卢!”
    “这不能怪我!我问过你的,我需要钱!我需要钱!是你拒绝了我!我也是因为钱才帮你做了那件事!”
    “我给了你三次,总共三百万,你觉得还不够?”
    “所以我找了别的路子!你不能不帮我,江先生对我们的交易一定很感兴趣!”赵卢似乎又渐渐找回了底气,“只是几句话的事,你是江先生的弟弟,一定可以帮到我的。”
    赵卢染上了赌瘾,缺口打开了,钱是永远堵不住的,江应远脸上闪过一丝狠意。
    他竟然敢威胁他。
    他向来知道什么方法能让人永远闭嘴。
    “好,我答应你。”江应远说。
    江应远挂了电话,一时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没有拿下那个项目是因为赵卢泄密,真的只是因为赵卢吗?
    赵卢说是江酌洲的助理,但更多是负责生活方面,他没有那么多的权限接触公司的事,在落水事件过后,江酌洲真的还信任他吗?凭一个赵卢做得到吗?
    江应远赶到江家别墅时赵卢已经到了,他手上拿着几份文件脸色惨白,吞吞吐吐对主座的江酌洲道:“江……江先生……不是我……”
    赵卢想矢口否认泄露机密的人不是他,他原以为江酌洲只是怀疑,这样他只要不承认,再让江应远把他保下来,江酌洲或许不会对他怎么样,但现在……
    证据太齐全了。
    账户资金、和兴越的人的几次接触,以及盗取资料的监控视频,但他明确记得那天的监控出了问题,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了良好的动手机会……
    现在想来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他早该想到的,从江酌洲落水,他开始怀疑他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看来你是没什么想说的了。”江酌洲没什么表情地淡淡说道,“你对江盛集团造成的损失不用我说你心里有数,如果想少进去几年,现在可以开始为自己联系一个好的律师了。”
    赵卢:“……”
    赵卢欠了一屁股债又有戒不了的赌瘾,当知道自己可以有一个快速赚取一百万的时候,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那时候他没想过败露会怎么样,现在才后知后觉他拿到的钱越多,被抓的时候罪行就越严重。东区的承建项目高达几百亿,被老对头兴越拿到后造成的影响从现在的舆论和股价下跌就能窥见一二。
    现在这一切都将成为给他量刑的依据。
    找律师?
    他找再好的律师能好过江盛集团的律师吗?
    赵卢并不是个蠢人,不然也不会跟在江酌洲身边两年,但自从他染上赌瘾后很多事情就不受控了。
    手中的文件被攥成一团,他紧紧咬住牙根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朝江酌洲道:“江先生,只要……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坦白一件事,半个月前那次落水不是意外而是江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