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有进展,宴聆青把老鬼劝了回去,自己也回了家,然后就看到很久没发过疯的白裙小姐发疯了。
    她从地底爬出来,怨气纠集湖内的阴气盘旋在四周,诡异冰冷的气息像要化为实质。
    很厉害,但以白裙小姐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承受能力骤然剧增。
    宴聆青小脸严肃,看准机会按住了白裙小姐的脑袋,这个动作他很熟练,但这一次不仅是将鬼按下去那么简单。
    怨气被他吞噬,阴气被他转化,等周遭迫人的气压趋于平缓时,宴聆青慢慢睁开了眼,恐怖的气息在瞬间收敛干净。
    “你在干什么?”他问白裙小姐。
    白裙小姐:“何简奕,抓了,要看,看他去死。”
    宴聆青疑惑:“你怎么知道他被抓了?”
    白裙小姐卡了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一个名字:“何虞。”
    哦,那没问题了,他又试图跟白裙小姐讲道理,“那你也不用那么激动,现在这么晚了,大家都不上班的。”
    白裙小姐:“!”
    她脑袋极其缓慢地转过来盯住宴聆青,宴聆青也盯着她。
    良久,白裙小姐移开了视线,是她输了,水鬼说得有道理。
    她想重新回到地下,宴聆青却带着些苦恼开口了,碎碎念般说道:“上次主角受又跳湖了,虽然不是自愿的,但就是落到我的湖里了,公平起见,主角攻也要再来一次,修炼魂魄的功德还不够呢,两手都要抓才可以。”
    所谓两手就是,一手抓紧机会捞主角攻和主角受,赚救人的功德;一手希望主角受快点和主角攻在一起,分他一点促成姻缘的功德。
    他看向白裙小姐,白净漂亮的小脸满是严肃和认真,“如果主角攻……就是何虞,如果何虞跳到这个湖里,我又刚好不在的话,你不能自己捞,也不能让他死了,要告诉我来捞知道吗?”
    白裙小姐不说话,脸色青白渗人,然后……然后她就下去了。
    宴聆青:“……”楼下邻居脾气一点都不好。
    ……
    何虞回到了何家别墅,时间已经很晚,但他知道何家夫妇今晚是不可能睡得着觉的。
    踏进大厅,哪怕还隔着一段距离和厚重的门板,男女歇斯底里的争吵和东西碎裂的声音依旧清晰传到了何虞耳里。
    这一次,何虞没有再像个影子一般悄无声息离开。他走了过去,脚步声混在杂乱的争吵声中,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何令文!何令文!你怎么敢!我真是恨不得你去死!”何太太的声音已经嘶哑,眼睛猩红,里面迸出强烈的恨意,她到今天才知道,何令文居然真的在外面有儿子!
    12岁,瞒了她十二年,这可真是好得很!
    这段时间何氏被调查,何简奕被调查,当一个人被事情缠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很多东西就不再面面俱到。
    何令文露出了马脚,何太太抓住这点马脚终于在今天窥到了全面。
    “你是不是觉得儿子完了你还有个备选所以一直不上心,你是不是家里一团糟,另一处温柔乡更能让你放松?何令文我告诉你,你毁了我想要的,我也会毁了你的一切,谁也别想得到!”
    何先生脸色铁青,上面还有指甲划出的血印子,他抬高了声音,愤怒的情绪一点不比何太太少,“我不上心我怎么不上心?我到处走关系请律师送人情还不够吗?我是警察还是法官?我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要是无理取闹早在外面就抓花你的脸而不是等到现在!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你那个儿子你那个情妇?!你说啊,你倒是解释啊!”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那样!”架已经吵过不止一次,何先生的心虚愧疚早被折腾得没了,“当时小奕找不回来,我生个儿子有什么错?小奕回来后我有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吗?没有!”
    何太太红着眼睛看他,仿佛在看什么天大的仇人。
    何先生避开她的视线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他语气沉下来,说的话依旧刺耳,“范容芳,不要装得你有多爱孩子似的,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过来我很清楚,你爱小奕是因为他能满足你的虚荣,他也是你用来维系下半辈子奢豪生活的筹码,现在这个筹码靠不住了,你慌了不是吗?”
    何太太手指掐得死紧,依旧只是恨恨看着何先生。
    何先生又站了起来,双手握住何太太消瘦的肩膀,语气温和了几分,“容芳,其实还没到那个时候,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小奕,而是何氏,只要何氏在,小奕什么时候都是何家的大少爷,何氏完了,我们一家才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