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昭昭?”江酌洲抬眼,察觉他话里还有没说的地方。
    “钟少快死了,生气全流向了他妈妈。”
    江酌洲目光一顿,眼里幽暗正在聚集。
    钟创的妈妈……他从记忆里翻出信息,文欣兰,文家的人,和钟家联姻后,岌岌可危的文家挺到了现在,但也没有好到哪去。
    传闻当时钟总对文欣兰一见钟情,没过多久两家便正式联姻。婚后钟总不改初心对文欣兰宠爱有加,羡慕了不少人,只可惜这位钟总死得早。
    当然,传闻真假很难说,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情,江酌洲也是道听途说。
    但是据他现在所知道的,钟氏在钟总去世之后一直交由专业管理人才打理,股份和某些固定财产都在钟创名下,文欣兰能动用的东西并不多。
    文欣兰身体不好,尤其在生了钟创之后,也是因此她很少活跃在社交场。
    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至少在近五年,这位文女士并不是什么深居简出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她有印象。
    身体不好,身体变好,用自己儿子的生气供养自己,和针对他的幕后之人不一样的手段,但又异曲同工。
    文欣兰从哪里找来的方法,又是怎么做到的?
    江酌洲怀疑周培柯,现在也怀疑文欣兰,或者这两人本来就有很深的联系。
    “钟创怎么说?”江酌洲问宴聆青。
    宴聆青:“他不信,还说我是封建余孽。”
    江酌洲:“……”
    “你不是,他才是一叶障目的顽固,”江酌洲安慰完又说,“他不信是还没走到绝路,我会多关注的。”不管是钟家还是文家。
    这晚过去后,宴聆青又开始了在鬼屋打工的日子,下班后沉在湖里逐渐了一阵就去了何家。
    他还没有跟何虞说要他做的事,何虞说来找他也没有来,所以他决定自己找过去。
    ……
    何家。
    何简奕的葬礼刚办完,家里一片凄清肃静。
    何太太坐在客厅里,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平时优雅得体、透着股凌厉劲的女人此刻显得落寞又阴沉。
    儿子突然入狱突然死亡,连葬礼都是草草结束,上门吊唁的也看不到几个。
    多少人在看何家的笑话,多少人在背后骂他们活该,何太太已经顾不上。
    何令文,她的丈夫,自从上次见了周先生,他就没有回来住过一夜,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连句正经的话也说不上。
    更让她心灰意冷的是,自己亲儿子的葬礼他没有操办不说,仅仅回来打了一转就快速离开了。
    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何太太侧脸望去,是准备离开的何虞。
    她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有谁会想到何令文在葬礼上待的时间还不如何虞。
    何虞一身黑色衣裤,身型高挑,五官锋利英俊,气质依旧沉郁冰冷,却已经是再也无法忽视的存在。
    他下了楼停在客厅,手上拿着车钥匙朝何太太看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俨然也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
    “哼。”何太太冷笑一声,带着嘶哑的声音刺道:“何虞,何虞!你心里一定在偷笑吧?是不是很得意?小奕死了,你是不是以为何家是你的了?不是,我告诉你,不是!”
    何虞静静听着她说,视线阴而凉,无声注视的时候莫名让人升起一股寒意。
    何太太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她顿住了声音,半晌才说出心里早就准备好的话,“你知道的,何令文有个情妇还有个儿子,他要是还能留下什么东西,那也是留给他的亲儿子,你不会得到一分一毫。”
    何虞还是不发一言,何太太深吸一口气,话说得更直白一些,“我们合作,在何令文准备妥当之前将东西控制在自己手里,我只要钱,公司股份可以全留给你。”
    不管何令文心里怎么想,户口本上,他们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儿子,身份上有很多便利,何虞在公司能经手的事不少,尤其是现在。他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何虞站那里连表情也没有变化一下,就在何太太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他说道:“股份现在不值钱,私生子有继承权。”
    何太太垂了眼,遮住眼里的讥诮,他当然知道现在何氏的股份不值钱,嘴上却说:“这些年你做了这么多,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何氏,凭你的手段和能力还怕救不回来吗?现在何氏是烫手山芋,但谁又能说它不是一个机会。”
    “至于私生子继承权……”她语气里透出狠意,“只要何令文倒了,他能继承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就算继承了他又守得住吗?”
    何虞又说:“经侦的人正在盯着何氏调查。”
    “那又怎么样?何氏的资产就是砍掉七层那也是普通人毕生难以达到的高度,我只要5000万,拿到钱后我会出国,何氏其余的东西都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