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一下!”他快步追上前,跟着她跑进锻铁制的铁门。
    看在他还懂得追上来,她心情大好,停下了脚步。
    “干么?”鼻尖跩跩地朝天,头还是不回。
    “你皮包忘了拿。”他绕到她面前,将手上的女用皮包交到她手上。
    “你、你……”自尊心再度遭受到严重打击,让她说不出话来。
    他追击不是要道歉,也不是想要挽留她,只是要将皮包拿给她?!
    这一击让她溃不成军。
    “喂,你、你哭什么?!”看到她脸上落下的泪水,他顿时慌了。
    他只是替她拿皮包过来而已,她干么哭?
    难道说……她不想要皮包?
    如果真的不想要,丢掉就好,干么哭呢?
    “我才没有哭!”她一把抹去眼中残留的泪,拿回他手中的皮包,冷着脸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不见!”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朝着替她开玻璃门的警卫礼貌地点个头,然后继续走往电梯的方向。
    她再也不要理那个呆子了!
    “丁小姐,要让他进来吗?”警卫挡着纪可法,没让他进门。
    “……我不认识他!”她停下脚步,略微回过头冷淡地瞧他一眼后,立刻转头,继续往前走。
    “咦?”纪可法纳闷地瞪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坐进电梯。
    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懂,尤其是那个叫做丁茤萸的女人,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前一分种还有说有笑的,接着突然没理由地哭了,然后马上就翻脸不认人。
    她到底在哭什么啊?
    那滴泪一直卡在他心头,让他觉得闷闷的,就像是工作上遇到了难解的习题,不找到答案,便无法罢手……
    ☆☆☆   ☆☆☆
    丁茤萸在客厅走了近半个小时,情绪还是无法平缓。
    “天啊!”她猛拍一下额头。“越想越丢脸……”
    被一个男人气到哭,对她来说是头一遭,尤其是上了国中以后,她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就连老头的冷嘲热讽都无法让她掉眼泪,结果那个呆子什么都没做,甚至没说什么,竟然就让她哭了!
    她还感觉得到当他说不喜欢她时,心头揪痛的感觉,到现在还隐隐发疼。
    “搞什么……”她竟然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男人感到心痛,她甚至还谈不上认识他耶!“有没有搞错?”
    她不相信一见钟情那一套,她也不觉得那个呆子会让人一见钟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就是另眼相看。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相遇太过不正常。
    也许是因为他不像其它男人一样对她奉承。
    也许是因为他勾起她的征服欲望。
    也许是因为他呆过头的老实。
    也许是因为他的热心助人。
    也许是因为他的正义感。
    也许是因为……
    有太多的“也许”,让她对他多放了一些注意力,然后越积越多,多到对他动了心。
    她在八卦周刊的情史落落长,但没有一段是真的,在活了二十四年后,她第一次动了心,讽刺的是,对方并不喜欢她。
    还好,她只是刚刚动了心而已,发现得早,断绝得也快,还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受伤最严重的只有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应该是吧?
    “可恶,我需要出去绕一绕。”她要去夜店搜集男人痴迷的眼光,修补受伤的心。
    背起皮包,搭电梯下楼,走进迎宾大厅,不料竟然看到呆头鹅坐在面对着电梯的沙发!
    他在这里做什么?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一看到她,一直坐在大厅沙发等她的纪可法立刻站起来。
    先前看到她的泪让他的胸口闷闷的,很难受,不知道要如何排解心中的苦闷。
    所以,将车子停好后,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除非能确认她安好,否则他无法放心。
    从来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左右他的情绪,但他却因她的笑而心情愉悦,因她的怒而不明所以,因她的悲而紧紧揪疼着一颗心。
    他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她有能力影响到他的心情?就连他的父母都没有这份能耐。
    没让警卫通报,不想打扰到她的作息,他打算就在这里等一个晚上。原以为要到天大亮才能等到她,没想到她又下楼来。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不关你的事!”越过他,谢过替她拉开玻璃门的警卫,走出大铁门准备叫出租车。
    “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单独外出,很危险。”他跟在她后头劝说。
    “你又喜欢我,就算我遇到危险,也不关你的事!”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看,谁教他伤了她的心。
    他大手一捞,抓住她的手腕,满脸严肃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脾气,但是绝对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他看过太多惨死的女性尸体了,光想到她有可能是下一具,他就全身发冷。
    “我……知道啦,你放手。”练过武术的关系,她的力气比一般女人大,却仍然挣脱不了他的手。
    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他,手力这么强。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不放心她一个人单独外出,只好充当司机。
    “我要去钓凯子。”她的眸光一转,换上挑衅的眼神。“你要跟吗?”
    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主动送到他面前,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还拼命往外推。
    就是让他看看其它“正常”男人看以她会有的“正常”反应,顺便让这只呆头鹅知道他错失了什么好运道。
    “怎么走?”强牵着她的手来到停在一段距离外的车,替她开车门,等她坐进副驾驶座后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直走后遇到红绿灯右转。”她冷着脸指路,完全拿他当司机看。
    ☆☆☆   ☆☆☆
    车子进入大安路,指示他停车后,她径自下车走进常去的一家pub,随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自在地找了最显眼的吧台座位落坐,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她有一个跟豪放名声不搭的毛病——酒量很差。一杯玛格丽特就可以让她挂掉,所以她通常只是浅酌,不会喝完一整杯酒。
    她伸出小巧的舌轻轻舔着杯口上的抹盐,还是一样咸啊!
    “好喝。”喝了一小口,闭上眼,享受微醺的美妙感觉,顺便忘记那个恼人的呆子。
    伤了她的心以后才来假好心,有什么用?只会让她更生气。
    这附近的车位超难停的,就让他去找车位找到天亮吧!
    小小整了他一下,让她的心情稍稍好转,又喝了一小口酒。
    “小姐,一个人吗?”一个穿着像只萤火虫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到她身旁的空位坐下,露出万人迷的笑容,只可惜口气熏人。
    她故意露出一脸讶异的表情,瞥他一眼,低声说:“咦?你没看到你正坐在‘他’的腿上吗?”
    “他?!”萤火虫僵住,慢慢移开屁股站起来,声音和表情都有些僵硬。“你是说……这里有……‘人’?”
    “我有说‘他’是人吗?”一脸他大惊小怪的表情。
    “你是说这里有……”
    “嘘!”白嫩食指轻轻摇动。“千万别说出那个字,免得‘他’缠上你,懂吗?”
    “懂、懂……”顾不得摆出潇洒的姿态,他连滚带爬地远离她。
    “呿,没用!”随便说说就吓得屁滚尿流,把什么妹呀?人家呆头鹅还敢一个人走在墓仔埔、拿尸体开刀哩!
    啐,明明就是来这钓凯子,忘掉那只呆头鹅的,干么还一直拿他当标准?
    她真的中邪了。
    “哟~~这不是丁萸吗?”一个曾跟她闹过绯闻却没尝到甜头的企业家二代,习惯性地在踏进店门便立刻扫描猎艳的目标,一看到她,眼睛大亮,故意发出刺耳的怪叫声走近,随即坐上她身旁的空位。
    一抹不耐自丁茤萸娇艳的脸上闪过,随即绽出妩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