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梳着有点凌乱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难道他不在的这两天又发生什么事?
    他正想开口解释,她却伤心欲绝的对着他说:“如果我真的是你的负担,就让我走吧!”
    即使她不知身在何处,但总会有她容身之地吧。这些日子以来的缠绵情意,够她后半辈子回忆了。
    “你又说要走!”冯君恒大吼着。“我都说要尽快和你举行婚礼了,你怎么还这么说?”
    这些日子来,他处处迁就地,身段一次拉得比一次低,但她却心血来潮就胡闹一番,他不接受她这样的悄绪反应。
    “我不会让你走的!”冯君恒的声音冷淡下来。
    “你口口声声都说要为人民创造出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你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情况似乎混乱得让他无法掌握。“你到底又发现了些什么,怎么净说些让我摸不着头绪的话?”
    阮斯凰—向很理智.也绝非是一个会闹情绪的女人。
    “你不用再装无辜了,今天陈芷蓉跑来找我,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实在不愿意再重复合她难堪的事实。
    冯君恒将她所说的话兜在一块儿重新整理。难道他不在的这两天,陈芷蓉又玩出什么把戏,让斯凰信以为真?
    “我不管陈芷蓉说了些什么,只要你相信我,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足采信。”
    他不在乎陈芷蓉编造什么故事瞒骗斯凰,他只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是何评价,这关系到两人往后是否能同心建立美满家庭的关头。
    “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怨恨也没有,如果你想掌握这个国家,她会给予你很大的帮助。”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快气疯了。“你宁愿相信一个对你处处充满敌意的女人,也不肯用心思考我对你的好,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存在?”
    她从来不知道女人会是这么不可理喻!
    如果他喜欢陈芷蓉,又何必千辛万苦的留住她,又何苦百般呵护、千般温柔的对待她?
    他已经答应要举行婚礼了,她竟然还怀疑他的心里爱着别的女人!
    最可恶的是,她竟然认为他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碗外的大萝卜。
    “同样身为女人,心高气傲的陈芷蓉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跪着求我成全地.我还能怎样?”
    “胡扯一通!”他气得破口大骂。
    “我以为你知道这里的女人无法生育,所以才需要你,而我的存在是因为配合你。”
    原来一切都是陈芷蓉的阴谋,难怪他会在她家呆呆的住了两天,却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阮斯凰难过的摇摇头,看来他一点都投稿懂。
    重点不在于陈芷蓉有没有怀孕,而是他心里到底爱谁?是她,还是陈芷蓉?这才是她亟欲想知道的答案。
    她无法像以前一样,为了爱情而无限度的容忍,任他脚踏两条船,她要的是一份完整、没有杂质的爱。
    不管现在她爱的是风雷动或者冯君恒,她要的是完整的爱,她坚持!
    “你说,现在怎么办?”他冷着声音要她回答。
    阮斯凰被他这么一问,伤心的泪水无法抑制的往下流。
    她爱上他了呀!
    不管他是国王还是风雷动,或者是冯君恒,她都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但是她能自私的不管一切,就这么缮续爱着他吗?
    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都是因为她的自私,不肯放弃自己的执着,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不幸,她不能再让历史重演。
    “我已经学会成全……”
    “闭嘴!你若是敢说一句我爱别人的话,我不惜破例打女人!”该死的阮斯凰,她的眼睛到底放在哪里,竟然会看不出他爱的人是谁!
    阮斯凰紧抿着嘴不敢出声。
    她不是怕挨打,而是不忍心再逼着他承认他爱陈芷蓉,爱就是容忍、牺牲,不是吗?
    从前就是因为她的不明事理,才会死缠着冯君恒,索求一份不属于她的爱;现在她悟出爱是牺牲的道理,所以她应该放手。
    她应该感谢他的,是他让她成长,是他让她懂得如何去爱、去包容、去成全。
    冯君恒以为她的沉默是懂得他的意思,遂不再开口相逼.有时吵架赢得其理.却输了感情,实在划不来。
    但是他心中怒气仍无法子息,他的斯凰竟然不信任他!
    在无法对她生气,又无处发泄的情形下,一把怒火在胸中窜烧,他需要出去透透气,冷却胸中的怒火!
    他冷淡的走出寝宫,今晚他不想再引起任何争端,只好远离祸源。
    “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今晚不回来了。”
    他走了,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他会不会是去找陈芷蓉?
    阮斯凰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回头看他的背影。
    他在门口默默的望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人都必须好好冷静一下。
    清晨,王宫外笼罩着一片薄雾,阮斯凰一个人独自走出王宫,还多亏了冯君恒准许她自由进出主宫,才能让她顺利出宫。
    她只是一心不想让他为难,却没考虑到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到哪里去?
    她越走越远,一心哀悼自己未成熟就凋零的恋情,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直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深处森林中。
    ”工妃,你怎么会来这里;”陈裴山为了拒绝妹妹陈芷蓉疽狂的计画,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避不见面.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阮斯凰。
    “陈裴山,好久不见。”
    阮斯凰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来,进屋里坐,你一个女孩单独在树林里很危险。”他拉着阮斯凰进屋。
    “不,不用,我正要走。”他是陈芷蓉的哥哥,她不想和他多有牵扯。
    “你很不对劲。对了,国王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她就快与国王大婚了,应该充满愉悦,今天怎么愁眉苦脸,充满哀伤?
    “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阮斯凰挣脱他的手想离去。
    她越是反驳、越是想离开,陈裴山就觉得越不对劲,而且确定与国王有关。
    “我陪你回宫,”他刚好趁此机会向国王辞去侍卫军长之职。
    “不、不要!我不要回宫。”
    眼见挣脱不了他的手,阮斯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肯起来,泪水很不争气的流下来。
    “王妃?”陈裴山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何这么激烈?
    “什么都不是,我和国王什么都不是了……”
    她的啜位声让陈裴山心碎。他才离开几天,她和国王又发生了什么事?
    “跟芷蓉有关吗?”
    阮斯凰点点头。
    “不要哭了,把事情说清楚,我帮你想办法。”他温柔的扶起阮斯凰,静静的听她说出原委。
    冯君恒因为阮斯凰的失踪,而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宫女和侍卫身上,当然,始作俑者陈芷蓉他也没放过。
    他不再接受陈芷蓉妁威胁,撂下狠话,要内乱就开始吧,他无所谓!
    当然,这对具有野心的某些族群而言,可是个夺权的好机会,但是各具野心的结果是不团结,不团结的下场就是失败,所以他的王位依然固若金汤。
    如此一来,他就不需要再和陈芷蓉四处谈判斡旋,相对也减少相处的机会。
    接下来就是阮斯凰那个笨女人,她竟然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搞离家出走的把戏,真是不要命了!
    行,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多久。
    可恶的笨女人!竟然敢质疑他的爱,陈芷蓉随便挑拨个三、两句,她就双手将他送出去。
    这种笨女人,一定要让她吃些苦头才行。所以他忍着思念她的心,不去寻找。
    这时,一个他最不想见的人出现了。
    “国王……”陈芷蓉娇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