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穿那么少?”程希尧掂了掂她的外套重量,没点谱,不怕冻感冒了。
    周小谜吸吸鼻子,不敢把心里那点小九九说出来——她想跟程希尧穿得搭一点,不然他看着像个绅士,而自己像只北极熊。
    程希尧靠在床头,掀开被子,周小谜自觉地靠过去,抱住他劲瘦的腰。
    他用被子把周小谜裹得紧紧的,体温急剧升高。
    周小谜的手胡乱摸着,他的身材极好。从第一次见面,他穿着西装,便能看出来。黑色西装剪裁精确,将宽肩、窄腰、长腿,勾勒得淋漓尽致。
    睡懒觉的周末,周小谜起床遇到过刚晨跑回来的程希尧,一身运动装被汗打湿,贴着不夸张的肌群,其中蕴含的力量、美感与热度,让当时的周小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程希尧将她的手腕扣住,咬她耳朵:“往哪儿摸呢?”这姑娘有时候蔫坏,胆子大,比如刚才,柔软的手先在他的腰间游走,随后又往下。
    两人贴在一起,不一会儿就觉得热。谁先动的心思也不好说,程希尧拿起遥控器,将窗帘关上。房间里黑沉沉,有夜的感觉。他没掀被子,在热意翻滚中要了她一回。
    最后,周小谜后背汗湿,哼哼唧唧地推他肩膀:“别压着我了,重死了。”
    程希尧改为侧躺,把她抱在怀里。温存一会儿,抱她去冲澡。周小谜脚趾头都不想动,跟个树袋熊一样挂他身上。从浴室里出来时,周小谜欲哭无泪,骂他禽兽。
    程希尧安抚累极了的小姑娘,“乖,睡一觉就好。”
    说好的一起逛老街,结果一下午窝在酒店没出来。周小谜睡醒时,不知今夕何夕,在程希尧怀里迷瞪了好一会儿,才问几点了。程希尧说四点半了。
    周小谜慌慌张张地起床,穿衣服,看着门口挂着件轻薄款的长羽绒服,“给我的?”
    “嗯,刚让管家买的。”程希尧说,“以后长点心,你这小身板能抗冻?”
    她睡觉时,程希尧给酒店管家发消息,让他帮忙买件女士羽绒服。管家去了商场二层,在几家知名女装品牌中选出合适尺码的羽绒服,一一拍照发给程希尧。
    程希尧知道小姑娘爱臭美,丑衣服肯定不穿。按着她的喜好,选了一件。
    周小谜说要去外婆家吃饭,又邀请程希尧,你想见见我外婆吗?
    程希尧温和道:“我的荣幸。”
    酒店楼下,程希尧给小电驴解了锁,周小谜一边给妈妈发消息,告诉她晚上程希尧也过去;一边咧着嘴笑,程教授穿着几万的大衣,纡尊降贵地开着两千块的小电驴,看着可太不搭了。
    她坐在后面,抱着程希尧的腰,把手伸进他的大衣口袋。
    程希尧带着小姑娘,在这座南方城市的街道上穿行而过。H市是国内知名旅游城市,房价飙得极高的新一线城市。周小谜老家所在的小镇,在H市城郊,似乎不受主城区繁华的影响,依旧过着慢悠悠的生活。
    南方的冬天,寒风也带着潮意。程希尧呼吸着湿润的空气,直面冬日傍晚的冰凉。周小谜躲在他身后,脸贴着他的背。
    天色暗得快,不一会儿就入了夜。
    他俩是最后到的。舅舅家已经支起了大圆桌,布满了一桌子的菜。表哥的小孩乐乐刚上一年级,向太奶奶炫耀着三科考试满分的奖状。周小谜无端地跟乐乐吃醋,以前外婆最喜欢的可是自己!
    自从王秀平借了几万元给舅舅家买一小的学区房后,舅舅一家的态度热情了许多。虽只字不提还钱的事,但对程希尧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
    “秀平,你家现在可是苦尽甘来,小谜那么有出息不说,女婿也是一表人才——这福气都在后头呢,以后等着享福吧……”
    外婆今年身体好转,拉着周小谜的手说想她,又看着程希尧,笑颜逐开。
    程希尧看着抱着外婆撒娇的周小谜,跟没长大的小女孩一样。他在这一大家子的聚会中感受到寻常人家的烟火气与暖意。南方的方言他听不懂,周小谜家人的热情倒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吃完饭后,周小谜想起下午的计划,带着程希尧去了她高中门口的老街夜市。
    说着散散步消食,小姑娘又被小吃摊勾起馋虫,眼巴巴地看着他。程希尧心软地一塌糊涂,拉着她的手,拿出钱包给她。
    他的钱包里,放着一张周小谜的两寸照。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她坐在书房的地上看漫画,怀里还搂着小咪,笑得傻乎乎的。
    扫码支付早已普及,周小谜从钱包中拿出一张红票子,重新感受了一把富有的感觉。
    她上学时期没什么零花钱,过得紧巴巴的,炸鸡柳吃个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周小谜用竹签插起一条鸡柳,送到程希尧嘴边,油炸食品的香气扑鼻,程希尧张口咬住。又劝她:“少吃点,小心晚上积食。”
    周小谜坐在台阶上,倚着程希尧,抬眼往夜空看。视线穿过老街木屋的屋檐,几颗星子明亮,落在夜幕之中。她问:“程希尧,这几天你开心吗?”
    程希尧眼中有温暖的光,他说:“这是我过得最好的一个年。”
    第72章 宠溺
    周小谜和程希尧乘高铁一起回的B市。
    出了车站, 等司机的工夫,周小谜看到了街边的糖炒栗子小摊。动车从南到北,只需六个半小时, 周小谜似乎还没重新适应北方的干燥。她喝了两口矿泉水, 又被甜香味勾起唾液。
    走近一看, 栗子炒得很透,外壳破裂, 栗肉迸出。她怕上火,不敢多买, 解解馋罢了。滚烫烫的, 用手轻轻一捏, 一颗栗子便脱了壳,指头上粘得都是糖。
    司机晚了约十分钟,连声道歉, 说没想到路上那么堵。
    程希尧点了下头, 并不在意。他将两人行李箱交给司机, 在后座抽出湿巾, 细细替周小谜擦着手,跟照顾小朋友似的。
    周小谜享受他的服务, 夸赞道:“程希尧, 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想那么远?”程希尧看向她,“你还小, 生孩子还早。不如先叫声爸爸听听?”
    周小谜哪经得起这种撩拨, 狠狠瞪他一眼, 让他在司机上车前闭上嘴。
    路上周小谜谈起这学期的计划, 她的导师林博华教授前几天联系她, 说名师项目即将结题, 她除了要跟进最后一阶段的活动之外,还要整理手头的资料,撰写结题报告初稿;也可使用项目中的数据,写一篇论文。
    周小谜觉得这件事情难度不小,程希尧温和道,与其预支明天的烦恼,不如先着手去做,困难总会在实践中迎刃而解。何况,你还有我呢。
    有大腿可抱的周小谜安心不少。
    但她不是一个能心安理得依赖程希尧的人,经济上如此,学业上更是如此。她很清楚恋爱关系中可以撒娇耍赖,亲密关系之外,她必须要锻炼出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
    周小谜与现在三个室友的关系一般,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她这学期任务重,经常要晚上加班转录访谈资料,怕打字声影响到室友,大多数时间在朗园住。
    因为导师的期望高,周小谜不想让林老师失望。她在写完小论文初稿之后反复修改,甚至一度想推翻已经生成的结论建构。天气日渐暖和,周小谜的心情也愈发焦躁。
    书房里的打印机卡纸,周小谜把硒鼓拿出来,用力拽被卡住的纸——力道没控制好,纸直接碎里面了。
    程希尧刚洗完澡,擦着头发进来,他接过周小谜的活儿,将里面的碎纸清理干净。
    他还穿着纯黑色的浴袍,发梢滴水,戴着眼镜,神情专注地修机器。
    周小谜窝在椅子上,明天回学校又要开组会,不知道导师对她这阶段的工作满不满意。林教授的温和性格,就算指出她的不足时,也让她感到春风拂面,不会难堪。也正因如此,周小谜暗暗拔高了对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