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正想着那鬼却是直接在他面前跪下了,陈师这时才看清鬼的颜色,白得近乎透明,就像是幽灵的颜色。
    鬼分为三类,其中藏红色最凶,青色次之,而白色或透明的鬼一般都是不具备攻击性的,只是普通的灵体罢了,难怪它能够接近宋姚,毕竟无害的东西,接不接近都无所谓。
    陈师迟疑片刻,收回手,“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方家宅里发生的怪事应该与你无关吧。”
    如若它杀过人,早该不是这样的颜色。
    “芳生,要找人……找人……”那鬼低垂着头,长发将脸颊遮的死死,声音尖利而凄凉,让人不禁有几分怜惜。
    “芳生?”陈师重复道,“宋姚,快查查芳生是谁。”
    宋姚“嗯”了一声,发现自己的手机可能是在被鬼缠住脖子时就不小心关掉了直播,但此刻也没有心情管什么直播了,他连忙打开搜索,冷汗汗涔涔,“哪个方,哪个生?这两个字这么多。”
    它突然道:“绿树始摇芳,芳生非一叶。鄙人字芳生。”
    陈师:“你是芳生,那你又在找谁?”
    那鬼却什么都不再说了,陈师早已看出这鬼恐怕是有些不清明,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徘徊到灵体快要散尽,早该投胎转世去了。
    “芳生,我查到了,这宅子的主人乃是方令扇,而方令扇,别字芳生。”宋姚将手机送到陈师面前。
    “那面前这个莫不是这方令扇惹上的红颜知己?”宋姚虽然看不见,但联想到陈师之前说它长头发,忍不住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师话音未落,那灵体正慢吞吞的往外飘,口中还喃喃着什么,但因为它已经远了,着实听不真切。
    陈师:“它走了。”
    宋姚星星眼一脸迫不及待:“那我们也走吧!”
    “你不直播了?”
    “不,我决定以后转型卖脸了。”宋姚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正色道。
    讲道理宋姚长的还算不错,滤镜一开说不定还真能卖卖脸。
    “你还真是不要lian——能屈能伸,”陈师问,“那你明天回临泽市?”
    “不,我退票了,总得把这事搞清楚不是。”宋姚用手机操作。
    然后回过神来看陈师,一脸的钦佩,仿佛恨不得直接埋胸,“你你你是不是天师,小说里那种日天日地日妖魔鬼怪那种!你能飞天御剑吗?”
    陈师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要能飞还坐火车干嘛,嫌钱多吗。”
    宋姚:“……”
    这次没找到想找的,还白白熬了个夜,陈师现在生人勿近易燃易爆炸。
    这深夜要打车不容易,尤其是在方家宅附近,别说人烟,就是鸟都看不到一只,所以两人还得往回走。
    走到一座桥前,陈师突然止住脚步,宋姚闻声也停了下来,一脸懵看着身边的陈师,“你走累了吗,要不坐着歇一会?”
    陈师:“桥。”
    “桥?什么桥?”宋姚疑惑。
    宋姚话未尽,另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想起自己来时了没有这条桥,都是宽敞的马路。
    “我们刚才走了一段路,而现在这条路上凭空……多了一座桥!”
    以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的,比如鬼打墙鬼遮眼都和这情况类似,而这次遇上的,应当也是如此。
    陈师右手结印,一丝红色渗出他莹白的指尖皮肤,他也不皱眉,信手一拈,手中凭空多了一只拨浪鼓,宋姚看着眼前的情景,张大了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
    “拨浪鼓没见过?”陈师说着信手转动拨浪鼓,咚咚咚,三声过后,眼前的桥消失了,化成笔直平坦的公路。
    拨浪鼓被他牢牢捏在手里,不停发出哀求,还将目光移向宋姚,希望他能说说话。
    陈师:“再看就把你鼓面扯烂。”
    妖物抖了抖,大气不敢喘一下,安安静静躺在陈师手心,完美诠释什么叫弱小、可怜、又无助。
    “又——有什么东西吗?”宋姚颤着嗓子问。
    陈师:“你想看?也好,也就是这k市不长眼的多,否则平时还真撞不上。”
    宋姚连忙摇头:“我不!”
    说时迟那时快,宋姚的反抗已经晚了,陈师用手指尚未干涸的鲜血在宋姚眉心一点。
    宋姚再次睁开眼,才发现陈师手里哪里是拨浪鼓,分明提着个矮个子的鬼魅,这玩意生的奇丑,估摸着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头发干枯,呈红色,手脚和人类并不完全相同,手指连接的地方带着璞,想来是为了在水中更灵活快速游动。
    “这水鬼又名水猴子,是生人在水里溺毙所化,死在水里的人灵魂不受地府管辖,阴差无法拘魂,水猴子想要转世只能通过找替身一种方式。他们会化作锅碗瓢盆或者衣服之类常见的东西浮在水里,骗小孩子去捞,一旦被拿在手中就立刻变回原型将人拖到水里溺毙,这玩意在水里力大无穷,恐怕两三个成年人都不是它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