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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 章

    清早天还蒙蒙亮,宝杏就端了水和洁具在正屋外候着。

    宝荔走过来提醒,“郎君和夫人且还睡着,你早早端了水,岂不冷掉。”

    “冷了再换就是了。”宝杏笑盈盈的回话,一点也不嫌麻烦的样子。

    宝荔狐疑看她,“何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宝杏立马打开了话匣,朝着宝荔挤眉弄眼,“我能不高兴么,郎君和夫人昨夜。”

    她说着自个儿红了脸,又忍不住掩嘴笑得嘚瑟。

    宝荔无奈摇着头嗔了她一眼,自己脸上却也是一片喜[se],夫人和郎君的关系一直不亲近,昨夜屋里忽然起了动静,可算是一个好消息。

    两人一同在廊下候着,没等凝烟与叶南容起身,玉竹急匆匆从前院进来,蹬蹬蹬跑上步阶,就要敲正屋的门。

    “欸,慢着!”宝杏忙伸手把人拦下,没好气道:“你这是干嘛,郎君和夫人还没起呢。”

    玉竹急的跺了下脚,“老夫人要见郎君,让快些过去!”

    原来是四夫人得知自己侄儿被打伤的事,兴师问罪到了二房跟前,就连老夫人都惊动了,这才让人来请。

    宝杏宝荔自然不敢耽搁,立刻进去传话。

    凝烟听了玉竹的话,抿紧双唇,神情担忧,被打的是康平伯爷的孙儿,这不仅是四房和二房的事,若真闹起来只怕两家难看。

    她扭身去看身旁的人,叶南容素来清雅的五官透着冷意,赵家竟然还有脸来问罪。

    思及昨夜的事,叶南容牵出一抹冷笑,掀了被褥起身,“去回话,我马上过去。”

    凝烟见状也跟着起身。

    叶南容知道楚若秋一定也会被叫去问话,想到若表妹看到妻子,又会伤心,于是对凝烟道:“这事与你牵扯不到,你就好好休息。”

    凝烟摇头,“我怎么能放心。”

    叶南容没说话,神[se]却坚持。

    若是之前凝烟必然乖巧的答应,眼下她能感觉到夫君对自己的态度变温和,于是试探着去拉他的手,轻轻一摇,“你让我在这里,我只会更担心。”

    叶南容对上她那双虽柔却执拗的眼眸,想起昨晚她一直等自己到深夜,只得点头让她一同去。

    瑞华苑。

    赵氏坐在厅堂里,满腹委屈的要老夫人做主,“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招惹了二嫂,还是我那侄儿怎么就惹了三郎,我好心为他和若秋做相看,若是不喜,那直说就是,平白就将人打一顿算怎么回事。”

    “这让我怎么和娘家[jiao]代。”赵氏扭脸看着叶老夫人,“母亲你说呢,清早我那嫂嫂送话来,我都羞愧的不知怎么回。”

    叶老夫人没有直接表态,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对方嬷嬷道:“去看看三郎和表姑娘来了没有。”

    方嬷嬷应声走出厅堂。

    顾氏听着赵氏喋喋不休的质问,神[se]不耐,又不得不笑道:“四弟妹别急,这事总要问清个缘由再论。”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绝不可能无缘无故与人动手,倒是赵氏一直将若秋和南容扯在一起,是想暗指什么,让她二房出笑话才是真吧。

    赵氏轻哼,“我那侄儿被打是事实,我兄嫂那里还在等我[jiao]代,我只能来找二嫂了。”

    顾氏笑,“那也得等三郎来了不是。”

    话音方落,就见方嬷嬷引着赶来的凝烟和叶南容走进厅堂。

    两人一同向厅中众人请安,“祖母,父亲,母亲,四婶。”

    “三郎来了。”顾氏望向儿子。

    叶南容朝顾氏略微颔首,示意她宽心,转而看向赵氏,不疾不徐道:“四婶可是代赵品文来致歉的。”

    “你说什么?”赵氏险些被气笑了,“三郎,你打了人家,反要人家来致歉,这是什么道理?”

    “赵家人来传话时,难道没有说,赵品文为什么被打我么?”

    赵氏神[se]一愣,传话的婆子只说自己侄儿被打的卧床,却实没说缘由。

    叶南容见此情形,便知赵家打的什么主意,他昨夜虽然动了手,但不至于真将赵品文打的伤重,大约是赵品文自己觉得咽不下这[kou]气,所以装得严重来讨说法,毕竟外人来看,受了伤的总是弱者。

    “四婶是好心为表妹相看,但是赵品文吃醉了酒,对表妹出言不逊,诸多冒犯。”叶南容温和的声音逐渐变冷,“我身为兄长,岂能坐视不理。”

    顾氏就知道是事出有因,她有了底气,横眼扫向赵氏,“四弟妹听见了?”

    赵氏哪里会不清楚自己侄儿是什么[xing]子,可楚若秋也算叶家的人,他不会没分寸,但若喝了酒,就说不准了。

    赵氏语窒了一瞬,挺着腰道:“即便有言语误会,你也不该动手啊。”

    “若秋那丫头还没来,不如等她来了我亲自提我那侄儿给她致歉,总也够了。”

    赵氏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笃信就算赵品文真做了什么事,为了楚若秋的名声,二房也轻易不会往外说。

    就连凝烟都听出赵氏是故意将事情往小了说,她看到叶南容压下的唇角,分名忍着怒火。

    “四婶。”

    凝烟轻柔的声音打破僵局。

    第 14 章

    她走上前几步,朝着赵氏道:“昨[ri]我与夫君本是要去游湖,是得知消息,夫君才匆匆赶了去,我虽没有同去,但看当时下人来传话时焦急万分,表妹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也难怪夫君会冲动,四婶想来也知道,关心则乱。”

    赵氏看着来出头的凝烟,正要回话,就听她又轻言细语的说:“不仅我和夫君心慌,昨[ri]小叔恰巧也在渡[kou],撞见了前因后果,四婶若还是不信,也可问问小叔,是不是如我说得这般。”

    赵氏到嘴边的话,又在凝烟摆出叶忱的名头后,硬是咽了回去。

    她目光迟疑晃动,这事竟然还被六爷撞见了?

    凝烟说完就回到了叶南容身边,叶南容目光自她的头顶落下,透过眼睫的疏影,望进她如水的眸子里,他一直以为她柔弱不堪,不曾想竟能从容的应对咄咄[bi]人的赵氏。

    凝烟面上坦然自若,心里却在忐忑着,小叔并没有撞见事情的发生,若是赵氏真去询问,就糟糕了。

    但愿赵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这事怎么说也是赵品文有错在先。

    这时,去松溪苑请人的丫鬟也赶了回来,她屈膝对众人道:“松溪苑里的丫鬟说,表姑娘昨夜回来就受惊病下了,被梦魇了一夜,这会儿怕是过不来。”

    叶南容听完丫鬟的话,皱眉沉下脸[se],“四婶可还要论个谁对谁错?”

    赵氏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即不好再说什么,又极为不忿。

    “好了。”叶老夫人瞥向赵氏,“你就如实把事情对赵家说了,我想康平伯府也不是护短不明事理的。”

    赵氏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应过声,就先告退了。

    顾氏担心楚若秋的状况,也起身准备离开去看望,走过叶南容身边,她想了想,对儿子道:“你不如也随我同去。”

    叶南容确实不放心楚若秋,下意识点头,余光却看到了还在自己身旁的凝烟,一时间犹豫不决。

    叶老夫人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出声道:“你就别去了。”

    接下来叶老夫人说的话,让三人都愣住了。

    “虽然这事算过去了,但你并非一点错没有,你对着赵品文动手,可有想过后果?”叶老夫人冷声质问。

    顾氏立刻帮着说话,“母亲,三郎也是关心则乱。”

    “那也不是他如此行事的理由,等科举放榜,你是要入朝为官的,怎么待人接物……”叶老夫人意有所指的看向叶南容,“需好好斟酌。”

    叶南容自知是自己冲动,也不反驳,“祖母教训的是。”

    叶老夫人缓缓点头,“既然你觉得我说的不错,就自己去诫堂反省,抄三[ri]家训。”

    凝烟没想到叶老夫人还要责罚叶南容,心中着急不已。

    “祖母。”

    她想求请,叶老夫人不假辞[se]对叶南容道:“还不去。”

    叶南容什么也没说,拱手退出了厅堂。

    待人离开后,叶老夫人才把凝烟叫到身旁问话,得知昨[ri]自己孙儿将人独自留在外头,心里又是一阵怒气。

    凝烟生怕叶老夫人又要责怪叶南容,连连说自己没事,“昨[ri]也是事出紧急,祖母别怪夫君。”

    “你别替他说话。”叶老夫人[yu]言又止,最后叹了声,怜爱的拍着她的手,“祖母知道你是个乖巧的,只是这罚是免不了,你就不要再求请了。”

    凝烟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让你受委屈了。”

    凝烟只当叶老夫人说得是昨夜的事,摇头说不委屈,又道:“索[xing]昨[ri]遇见了小叔。”

    她说着,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向叶忱道谢,未免太过失礼,不懂事。

    可若亲自过去……凝烟想起几次三番的意外,总有种不敢面对他的羞耻感。

    干脆送个什么礼,可小叔必然不缺好东西,她送的礼也未必入的了他的眼。

    思来想去,凝烟决定亲自做些家乡的糕点,让人给叶忱送去,起码也让小叔吃个新鲜。

    从叶老夫人这处离开,她便径直回了巽竹堂,钻进了后厨。

    等将做好的糕点装盒,已经是晌午,凝烟抬手抹掉脸[se]沾的面粉,催宝杏快把东西送去。

    “欸。”宝杏应声点头,“奴婢这就去。”

    宝杏七绕八绕来到了汲雪居外,整座汲雪居安静悄寂,她站在月门外垫着脚张望,嘴里嘟囔着,“怎么也不见个人影呐。”

    院子西侧的二层小楼上,杨秉屹注意到探头探脑的宝杏,对坐在书案后的叶忱道:“大人,好像是三少夫人身旁的丫鬟。”

    叶忱掀起眼帘朝楼外看去,目光瞥过宝杏手里提着的食盒,当即就知道她来此的目的。

    唇角可有可无的勾了勾,明明怵他,却敢拿他来说事,送谢礼又不敢亲自过来。

    不意与小姑娘计较,他也不差她一声谢。

    叶忱随随一摆手,杨秉屹会意准备去把人打发了,又听身后传来淡淡一声,“慢着”。

    叶忱再次抬眼睇向那个食盒,若有所思,“只说我不在,不敢擅自收下东西。”

    他停顿了片刻,又缓缓启唇,“等什么时候沈凝烟亲自来了,再把人请进来。”

    他是不差小姑娘那声谢,但不代表,她可以随意应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