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面上不显,眼神冰冷的问他:“你是谁?”
    苏子烨静静的打量她,虽然她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但是他的袖箭没动。
    “你不认识我?”他问。
    林良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冷声道:“你猜是你的袖箭先刺穿我,还是我先拧断你的脖子?”
    相貌俊美的青年听见这样的威胁,不仅没怕,反倒是轻笑一声。
    “自然是你快。”
    说罢,他将武器收好,双手举过头顶,示意他没有威胁。
    林良这才慢吞吞的松开手,坐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警惕的看着他。
    “你可知你叫什么?”苏子烨边问她边将旁边桌子上放的汤药碗端过来给她。
    “当然知道,”她瞄了一眼褐色的汤汁,问:“这是什么?”
    苏子烨耐心的解释道:“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自己感受不到吗?需要内外调理,这便是调理内伤的药。”
    林良还是没接,苏子烨将碗往前递了递,道:“你放心,若是真想害你,在你睡觉的时候就下手了。”
    林良身上有浓重的药味,她辨别出是上好的金疮药和旁的药粉味道。受伤的部分都包扎的很好,且自己身上的衣衫干净整洁。
    她接过药碗,猛的仰头一饮而尽,豪爽的像是江湖女侠在喝酒。
    嘴里的苦涩腥气很浓,她只是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很快又恢复如常,所以谢过苏子烨递来的果脯,只道自己不喜吃甜。
    苏子烨将碗放好后,静静的打量林良。
    大概是见惯了她男装的样子,也见多了她嬉皮笑脸的时候。此时她头发散落在肩头,一张小脸没有血色,竟然生出一种羸弱之感。
    “林良,你当真不认识我?”
    林良摇头:“我真不记得你,而且我也不叫林良,我叫琳琅。”
    苏子烨手指下意识的摩挲手上的戒指,这是他思考时会做的举动。大夫走的时候说她头部受到撞击,很有可能忘却一些事情。
    “那你可还记得孟旭升?”
    “孟旭升?”林良重复这个名字,眼里出现了一瞬的迷茫,“他是谁,我的家人?仇敌?还是什么?”
    苏子烨又问:“那田润,屠志平,王礼呢?”
    苏子烨说话的时候在观察林良的表情,发现在听见王礼这个名字的时候,林良的表情有了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回来的人说没挖到王礼,只能是滚落山崖了。但是王礼会功夫,照理说不该没有保命的能力才是。
    加之她之前后背中了一刀,苏子烨猜测二人在洞里打了起来,她将王礼踹下去了。
    毁尸灭迹。
    林良,像是在装失忆。
    苏子烨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林良这时候说话了:“王礼这个名字十分耳熟,无端的让人觉得厌烦。”
    苏子烨还想再问,就见林良忽地闭上眼睛,方才动作过大透支了她的体力,她直直的往下倒。
    苏子烨下意识的去接住人,这才避免她摔在地上。
    外面院子里,站着邓建文,单腾以及飞扬。
    单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冷笑道:“这些年栽在锦衣卫手里的人不少,我觉得应当也让锦衣卫尝尝,被审讯的滋味。”
    不说旁的,光是被抓走进昭狱的大理寺人员就有五六个,虽最后全头全尾的回来了,但明显受过他们的虐待。
    单腾乃是大理寺寺丞,自然对锦衣卫痛之入骨。
    邓建文接话道:“听说他们酷刑众多,比如将人的手腕割一个小口子,倒垂放血,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的流尽。”
    “还有,将人脸上糊上蜡纸,一层又一层,慢慢的感受窒息而死的滋味。”
    越说,飞扬越觉得胆寒,也跟着一同痛恨屋里的林良来。
    “这位林千户手上的血怕是能洗下十盆水。”
    单腾想了想,在院子里找了不少武器,作势就要往里冲。
    飞扬赶忙拽住他,“你干什么?大人在里面,吩咐过不许旁人进去。”
    单腾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时才反应过来。
    “对啊,大人肯定是先行一步去为李大人报仇了!”
    李大人乃是苏子烨的师父,被突然闯进家里的锦衣卫吓的病重。
    三个人对视一眼,觉得苏大人虽然不会杀人,但定然会好好的审讯林良,得到些锦衣卫做龌龊事情的证据。
    “大人不会杀生的,一会大人出来了,就劳烦邓将军动手了。”单腾道。
    邓建文点头,将自己的配剑抽^出擦拭一遍。
    飞扬有些欲言又止。
    苏大人真的想杀人吗?若是想的话,何必救林良?
    过了一会,屋里的苏子烨出来,拦住提剑的邓建文。
    “大人,此祸患必须早日解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