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看诊,说她身子骨强健的很,就是外伤需要再注意一番,莫要再撕扯开。
    但不可能啊,单腾明明说他们给自己下毒了。
    琳琅不放心,又去了几家,竟然都是这样的说法。
    琳琅只能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此毒是单腾他们特制出来的,旁人看不出,解药也只有他们有。
    看来只能想办法从苏大人那头入手了。
    琳琅边想边点头,将包好的砚台放在手心,生怕磕了碰了,快步朝着谢府去了。
    谢府住址乃是京城繁华地段,京城寸土寸金,足以看出谢夫人有多能干,路上的行人也比旁的地方更多,瞧着衣着打扮也更加华贵。
    走在琳琅前头的是两个中年男子,正低头说着悄悄话。
    “你听说了吗,宫里又……”
    琳琅脚步慢了下来,耳朵竖起,认真的听着俩人对话。
    “真的?圣上当真要炼丹?这……这……”
    话没说全,却让琳琅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先帝在世的时候,就喜欢求仙问道,晚年的时候不顾朝政江山,一心想要长生,为此还做了不少荒唐事情。
    那时候朝堂动乱,几个皇子相争,最后是当今圣上杀出一条血路,成功当了皇帝。除了纨绔贤王以外的皇子们,都被当今圣上杀了。
    留下贤王,也是因为此人无心朝野,整日不做正事,让皇帝十分放心。不过十几年前贤王谋逆,给当今圣上敲了响钟。
    皇家无情,手足兄弟,都信不过啊。
    有了先帝的例子在前,琳琅没想到当今圣上依旧步了后尘,这是为什么?
    想了一会,琳琅也琢磨不明白,暗道自己也只会打打杀杀,其他的想不通。
    她想不通,自然是有人明白的。
    谢府书房里,谢老爷收笔于架上,边净手和和苏子烨道:
    “清和道人又入宫了。”
    苏子烨颔首,道:“回来时已收到消息,说是圣上让他炼丹。父亲,圣上的身子可还安健?”
    此话可是大不逆,不过关起门来父子叙话,外人也不得而知。
    “消息说连着咳了几日,日日都要熬药,就连御书房里都是一股药味。”谢老爷擦干净手,坐在椅子上,淡声道:
    “几个皇子整日上前尽孝,虽说太子已立,但……”
    但道人算过,说太子命格压着当今圣上,这才招致圣上龙体欠安。因此圣上让太子不必日日请安,明显也是在躲着他。
    苏子烨扯了扯唇角,心想哪有什么命格过重一说,不过是皇子争权的手段罢了。而圣上听信于人,无非是因为他对权利放不开。
    当年为了坐上这个位置,宫里血流成河。拼着命打下来的江山,自然不肯放手。
    “说不定在效仿先皇,寻找长生不老之术。”
    “莫要胡说,”谢老爷打断他的话,“因着长生二字,曾惹出多少霍乱?你身在朝堂根基不稳,行事更该稳妥。”
    这是敲打苏子烨,莫要卷入皇子斗争中去。
    如今的情形,和当年先帝在的时候,竟有相似之处。只盼着当今圣上莫要糊涂,听信清和道人的话。
    苏子烨立马站起来,低头谦虚的道:“孩儿知晓,还请父亲放心。”
    谢老爷爽朗的笑了,挥挥手让他坐下,语重心长的道:
    “家里三个孩子,你是最让我放心的,为父只是挂念你年纪小,朝堂诡辩之事容易沾身罢了。比如你上次回来遇见的刺杀,可心里有数?”
    说的就是破庙遇险那次,若不是有琳琅,就算他们能留存性命,怕也会受伤。
    苏子烨摇头:“孩儿上次昌州之行只是查探矿山一事,并没有卷入任何人的利益,所以刺杀之人是何等心思还不得而知,而且那些人都死了,从衣着和武器上也辨别不出。”
    谢老爷年轻时便是在大理寺任职,苏子烨算是子承父业,不过他比当年的谢老爷更加优秀。
    对这个孩子,谢老爷从来都是爱护的,甚至比对自己亲生子还要上心。
    谢老爷眉头皱了皱,沉思片刻后说出一个推测:“你可曾和哪位皇子走的近?”
    苏子烨摇头:“谨记父亲教诲,从不曾和宫里贵人有过多牵扯。”
    谢老爷垂下眸子,手指点着桌面。他曾想过,可能是哪位皇子动的手,但苏子烨没有站队,按理说不该。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什么,谢老爷便道了一句:
    “罢了,先不说此事。听莹莹说,你带回一个女子?”
    苏子烨想到母亲的表现,立马撇清关系,道:“只是侍女而已。”
    谁成想这句话在谢老爷看来,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谢老爷温和的笑了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大了,凡事都有你自己的思量,只是有什么事情都记得告诉家里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