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总想着自己是幸运儿,做过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
    赵天霸怒了:“他不是被蛇毒死的吗?和我扯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单腾指着那几枚小药丸道:“这就是在你房里翻出来的,乃是孟生所丢失的药,你将药瓶扔了,只留下药丸,对与不对?”
    蛮横的样子让单腾怀疑,他就是恼羞成怒了。而屋里的琳琅压根不管外面,就专心翻自己的,想要找到那枚消失的玉佩。
    赵天霸脸红脖子粗,撸起袖子,似要殴打单腾一般。
    屋里的琳琅余光瞧见,生怕身体虚弱的苏大人遭殃,快速奔了出去,抬腿就将赵天霸踹翻在地。
    谁成想,赵天霸竟然是个懂得三脚猫功夫的,很快反应过来,起身朝着琳琅冲过来。
    赵天霸身高体壮,而琳琅看着娇小瘦弱。陆夫子着急的道:
    “大人,您快让手下赶紧救救这位姑娘啊,若是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无事。”
    说完,见苏大人转身朝着另外一间屋子去了,似要翻找东西,而飞扬和单腾也都各自去忙活,没人管正在打架的人。
    陆夫子懵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天霸,快住手,莫要伤……”
    莫要伤了这位姑娘几个字没吐出来,就见人高马大的赵天霸,像是小孩子一般被踹翻在地,然后……单方面的挨揍。
    清瘦的女子抡起拳头,照着肉厚的地方打了两拳,疼的赵天霸哀嚎的像是杀猪。
    琳琅反应过来,自己若是这样打下去,怕是会将人打死。所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照着赵天霸的脸砸了下去。
    半个手掌大的物体砰的一声,洒出许多粉末,赵天霸啊啊怪叫,然后就稀里哗啦的流眼泪。
    单腾看了一眼,发现那正是苏大人研究出来,给自家女眷防身用的。
    琳琅竟然也有?
    不是,她用防身?别人不防她就不错了。
    像赵天霸这等壮实的人落在她手里都吃亏,更别提旁人了。
    单腾摇头,只能说苏大人真拿琳琅当普通人了。
    赵天霸看不清,只觉得眼睛嘴巴都难受,九尺的汉子,竟然泪涕横流。
    琳琅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警告似的对赵天霸说道:
    “你当自己是谁?竟敢袭击朝廷命官?若是你伤了苏大人一根汗毛,今天怕是都难逃一劫!”
    屋里,苏子烨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女子。
    她背对着他站着,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轻风将她的衣摆吹起,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又好似荷花苞,忽地盛开。
    苏子烨勾了勾唇,继续做手里的事情。
    “谅你年岁小易冲动,今天苏大人心善,便不治你的罪。行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便是石头那样年岁小的孩子,也没哭的这么磕碜。
    赵天霸似是害怕琳琅般,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屋里,苏子烨走了出来,和陆夫子道:
    “麻烦夫子叫几个人过来,我有事要说。”
    陆夫子不明所以,但依旧赶紧去叫那几个人了。正好赶上学生休息,陆夫子只道叫他们有事,没说旁的,免得引起他人的误解。
    路上,朱敬业问道:“夫子,不知叫我们何事?”
    陆夫子道:“到了便知。”
    朱敬业看了看身边的王沉尧,王沉尧摇头,示意他也不明白。
    到了之后,只见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孟母,赵天霸,还有大理寺的人都在。
    孟母眼睛红肿,即便如此也能瞧出是个貌美的妇人。她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的用衣袖擦拭眼角。
    朱敬业和王沉尧到了之后便立在角落里,等着吩咐。
    人群正中央,一身素色衣袍的苏大人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将上头的褶皱捋平,而后抬眼缓缓扫过众人。
    陆夫子等不及了,忙不迭的道:“大人,人齐了,您说吧。”
    苏子烨颔首,落日余晖映在他身上,清隽的面庞如玉,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飘逸之感。
    “孟生,和在场的各位都有牵连。”
    孟母,孟生的母亲。朱敬业和王沉尧,孟生的同窗挚友。赵天霸,曾和孟生起过嫌隙的人。
    琳琅看着苏子烨,见他薄唇微张,清朗的声音道:
    “每日学子们都会挑灯夜读,孟生刻苦,一般都是亥时过后才睡。”
    这些大家都知道,因为和孟生同屋的朱敬业说过。
    苏子烨看向朱敬业,道:“你昨夜亥时就睡了,可是如此?”
    朱敬业点头。
    苏子烨又道:“你再次醒来时,看见的是孟生的正面还是背影?”
    朱敬业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好像是背影,他背对着我举起刀,刀上反光带着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