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知道为何,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后面朝床帐,睁开眼便瞧见枕头旁放的帕子。
    琳琅枕着胳膊,另外的一只手去捏雪白的手帕。
    双瞳剪水的眸子在夜里漂亮的像是会发光,过会,眼里隐隐含了笑意。
    他应当早就将帕子的事情忘了吧。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不还他?然后将其作为纪念留下?
    想到这,琳琅高兴的捏着帕子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蜡烛发出一声轻响,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地失去光亮。
    屋里便陷入了暗色里,桌子旁单腾睡的香甜,不过似乎有些冷了,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
    屋里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而后一件薄毯便盖在单腾的身上。
    许是趴桌子睡的不踏实,单腾挣扎着张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喊了句:
    “大人,您歇会吧。”
    一夜没睡,什么人都受不住啊。
    苏子烨嗯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并没有要歇息的意思。单腾起身,腿脚发麻让他动弹不得,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
    “大人,天还没亮。”
    苏子烨重新点燃蜡烛,将灯罩扣上,轻声道:“你再睡会。”
    跟着苏子烨这么久,单腾知道他一向是体谅下属的好官。不过自家大人都没睡,他又如何再睡。
    之前睡着也只是因为实在撑不住罢了。
    “没事的大人,我出去打水洗把脸,很快就好。”
    单腾拖着发麻的腿出去了,弄了一盆凉水洗脸,果然效果甚好,当即不困了。
    缺点就是手冻的发麻。
    回到房里,和苏大人一起将线索重新捋了一遍,单腾提出自己的疑惑。
    “大人,如果背后指使之人当真是叛党,那他们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有一句话,单腾没敢说。
    贤王的人定然是想推翻当今圣上的统治,亦或者是为了给贤王报仇。这两点不论是哪个,单腾都觉得他们直接向皇室中人下手便好,何苦连累无辜百姓?
    苏子烨似是明白他的意思,温声解释道:
    “皇宫守卫众多,寻常人自然是进不得,就算进去了,也无法近身。你想,当时死的那个宫女,也只是六公主的粗使宫女,说明他们无法靠近皇家人。”
    单腾一想也是,皇室人心玲珑,哪有那么容易就中招的。
    苏子烨拿出舆图看了看,指着上头的地点问:“之前派去查极乐香的人,可有回信?”
    单腾摇头,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道:
    “这一来一回,即便是快马也要五天的路程,不过应当快了。”
    俩人又说了很多,眼看着外面渐渐泛起亮光。
    天亮了。
    苏子烨将灯吹灭,修长的手指抬起,按压额角。俊朗的青年脸色不太好,眼下更是带着乌青。可即便如此,依旧难掩其风姿。
    单腾看了看,不由得羡慕的摇头。人比人,没法比啊。
    单腾识趣的倒茶,倒出来才发现,茶水已经凉了。
    苏大人身子还没大好,喝不得凉茶。单腾拎着茶壶便往外去,和慌张往这跑的属下撞个满怀。
    “章伟忠,你瞎跑什么?”
    还好是凉茶,若是热的,此刻单腾手背上已经起水泡了。
    被呵斥的章伟忠脸色不好看,还在粗喘着。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大口喘了口气:
    “单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大人不是让你盯着李府吗?李府又出事了?”
    章伟忠点头又摇头,单腾脸色一凛,察觉出事情不对,赶紧说道:
    “走,快点告诉大人。”
    俩人快步进了屋里,单腾面色肃然:“大人,李家又出事了,章伟忠,你快细细说来。”
    “是。”
    章伟忠喘了一下,将自己看见的倾泻而出。
    “属下听从大人的吩咐,一直盯着李府,格外注意那个文雪花的丫鬟是否出来。只是盯了许久,也不见人。今日一早天没亮我又去了,就看见那个丫鬟低着脑袋,手里拎着一个竹篮子往外去。”
    “我听见她和守门人说去买东西,守门人也没多问。等人出来后,我就暗中跟着她。”
    说到这里,章伟忠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面容发白眼睛瞪大,仿若看见什么骇人的事情。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跟着那个丫鬟,一路走到热闹的市场,这里卖东西的都是特意起早的村民,卖家禽和一些过冬的菜,还有小摊贩卖早膳。
    虽不明白她为何来这里,但章伟忠跟的紧紧的,想要看她做什么。
    本以为她会买菜或者买什么,毕竟拎着篮子出来的,但是那个丫鬟走着走着,就步伐缓慢,甚至失手将竹篮子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