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安静,没人说话。
    他们不知道这个鸟人是谁,他的身份是什么。但见他可怜的样子,有妇人心软想要为其求情。只是还没等说话,便听见村长又道:
    “你们都出去,各回各家。”
    有人想要留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终究不敢违抗村长的话,众人便散开从门口有序离开。
    最后堂屋里只剩下躺着半昏迷状态的文平义,蹲下查看伤势的老大夫,站在那的苏子烨,以及村长一家。
    没村长发话,老大夫也不敢施以援手。苏子烨扫了一眼文平义,见他似快要昏迷过去了。于是苏子烨道:
    “村长,这到底是一条人命,让大夫给他包扎吧。”
    苏子烨看的分明,若是村长当真不想医治他,何必要请大夫过来?
    屋里只摆放着一排木凳子,村长寻了一个坐下后看着苏子烨,目光深深的道:
    “你知道他的身份。”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苏子烨笑了:“之前不是和您说了吗,我是他表哥。”
    屋外风声起,更显屋内寂静。昏暗的堂屋里只老大夫手边点了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光亮摇曳,映的老村长面容变幻,一会像是愤怒,一会像是悔恨。
    苏子烨目不斜视,无声之中和村长对抗。
    村长身后,他的儿子儿媳妇一家都面带紧张,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是如何,他们该怎么办。
    半响之后,老村长先移开目光,说了句:“那你可知道他们文家犯下的大错?”
    这些文六都已经说了,文平义的父亲文长松杀了人,且都是他的至交好友。
    没等苏子烨答话,老村长指了指凳子,示意苏子烨坐下。
    老大夫那有人给他送了个矮凳子,他坐下后没动,没有村长发话,他也不敢诊治病人。而且听村长的意思,这人是当年文家人?
    可是,文长松那一支都死了啊……
    村长夫人让儿媳妇带着孩子出去,因为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孩子们知道。
    苏子烨撩开袍子,端坐在那如同翠竹。老村长喝了一口浓茶水,低垂着眼眸许久没说话。
    苏子烨扫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人,他薄唇微启再次开口道:
    “再不救他,文长松这一支就真没人了。”
    文长松!
    老大夫脑子里晃过多年前血腥的画面,手一哆嗦,茶盏没拿住,直接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与此同时,房门忽地被撞开,进来一个满身风雪的清秀少年。
    少年进来后直奔苏子烨,并不宽厚的身躯挡在他身前,面带警惕的看着屋里所有人。
    “大少爷,你没事吧?”
    琳琅侧过脸看苏子烨,见他面上还带着笑意,看样子是没发生什么。
    不过,他怎么笑容越来越大了?
    刚从山上下来,在外面时间有些久了,她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冰霜,从侧面看清清楚楚。
    苏子烨轻声问道:“冷吗?”
    琳琅摇头道:“不冷,对了大少爷,我带回来了,飞扬照顾着。”
    苏子烨颔首:“先坐下吧。”
    俩人旁若无人的说话,让村长脸黑了不少,苏子烨起身温声道:“我的人担心我,还望村长勿怪。”
    琳琅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浑不在意的坐在凳子上,见村长点头,她无所谓的撇嘴。
    谁让她来的时候屋里发出爆裂声,她还以为苏大人被欺负了,这才猛的闯进来。
    也是她关心则乱了,苏大人虽说没有功夫,但对付这些村民绰绰有余。
    琳琅来的急,靴子里的短刀露出刀把,被村长瞧见了。村长明白那些豪门权贵身边都要跟个功夫好的,保护其安全。
    村长摆摆手,示意没事,让苏子烨坐下。
    “给他上药吧,”村长忽地发话。
    老大夫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干活,直接将文平义身上的衣裳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身躯。
    琳琅十分好奇,他弄这身羽毛做什么,难道是用来保暖?
    所以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大夫动作,看的格外认真。
    “咳……”
    旁边的苏子烨以手抵唇咳了两声,琳琅的视线立马转向他,将手边放着的茶盏递了过去。
    苏子烨不咳了,对面的村长开口说话,道:“他回来的事情瞒不住,若是留在村子里反而不好,大公子你走的时候,将他带走吧。”
    琳琅刚到,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听村长的意思,他是知道鸟人身份的。
    苏子烨没急着接话而是反问道:“那当年的事情,村长可否实话告知?”
    当年的事情?琳琅面上不动声色,心想文六不是说了是文家杀人了,然后妻子和孩子被带走祭山神了吗?
    可是,对面的村长表情怪异,显然事情另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