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们还是赶紧禀告吧,这是大事!”
    “对对,我们一起去。”
    信件很快就送到了宫门口,一路加急往皇帝的手里送。可惜,皇宫里现在到处都是嘈杂一片,宫人们脸色惶惶,有胆子小的直接晕了过去。
    传话的宫人疑惑,这是怎么了?
    等看见御书房门口的血迹,和忽地涌入的士兵,他明白过来了——皇帝遇刺了!
    太子和皇后匆匆赶来,宫人赶忙将信件交给他们二人处置。皇后脑子发空,太子一脸愠色,与皇帝的性命相比,谁都没功夫搭理这样一封信件。
    不止皇宫里乱了起来,就连边关的几座城池,也不同程度的混乱。孟旭升逃出来之后没往回走,而是去找他父亲忠远候。
    只是,当他费力赶到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变了。
    跟着父亲多年的副将竟然叛变,他也被抓了起来,与忠远侯关在一起。
    屋里,父子俩被捆的结实相对而坐,久久无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忠远侯睁开浑浊的眼睛,望向儿子。
    “他们只是念着往日的情分才不杀我们,”忠远侯到底老了,经历这一切后浑身都没了力气,说话也慢吞吞的。
    “找机会,能逃就逃,别在这里停留,直接往京城的方向去。”
    他们的做的是谋反的大罪,不可能会留下二人活口。
    孟旭升抬眼:“父亲,一定会有办法的。”
    忠远侯笑了笑:“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说着话,忠远侯咳了几声,孟旭升赶忙问他怎么样,忠远侯摇头说没事。
    “孩子,这么多年,你都表现的很好。”忠远侯笑着看孟旭升,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慈爱。
    忠远侯对待孟旭升一直很是严格,对他给予重望,他坚信严父出孝子,所以很少对孟旭升笑。
    “为父心里为你高兴,只是怕你骄傲,所以一直没说而已。”
    孟旭升未言语。
    忠远侯接着说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夸了他不少好话,似乎要将这些年对他的亏欠都弥补回来似的。
    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忠远侯也明白这个道理。他长叹一声,道: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因为我逼着你娶妻。可是孩子,你要明白,我们是侯府,即便你不娶李素环也要娶旁的贵女,而林良,永远都没有资格进侯府。”
    孟旭升总算是有反应了,眼睛转了转,看向自己的鞋尖。
    “再说,她已经死了,即便为父想同意,也做不到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孟旭升抬眼,面无表情的道:“她没死,父亲,她还活着。”
    忠远侯眼睛抽了抽,半响之后才问道:“如果我说,在她和我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呢?”
    孟旭升恼了:“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到底看中她什么了!”忠远侯忽地来了一股气:“论相貌,京城里比她貌美的数不胜数,论身世,她只是个孤儿!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
    “所以,”孟旭升嘴角浮现了嘲讽的笑意,“这就是你让王礼杀她的理由吗?”
    “你!”
    忠远侯惊讶的说不出话,没想到孟旭升竟然知道了。
    悬崖下那具被啃噬的尸体孟旭升仔细看过,不止有被猛兽咬的痕迹,且脖颈断裂,一看就是林良鞭子勒的。
    她不会对自己人动手,除非……那人要害她。
    这一切被孟旭升压在心里,不敢去想是谁让王礼这样做。可是此时此刻,他得承认,是他没保护好林良,让她受委屈了。
    父子俩一时无话。
    许久之后,孟旭升困的眼皮打架,陷入梦境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脸。
    睁开眼,竟然是挣脱束缚的忠远侯站在他面前。
    “嘘,一会我引开他们,你从窗户跑,切记,顺着东边走,一直走到密林里。到了里面之后再顺着北边走,只要躲过这一晚,就能逃出生天。”
    孟旭升来不及多问,就听见有人来了。
    再然后,忠远侯猛的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他推向窗子。
    “孩子,活下去。”
    。
    主将被杀,副将反叛,这样的事情,几乎发生在每一个边关城池。所以,当城门敞开的时候,兰国的铁骑肆无忌惮的踏入大显。
    “兵分五路,直取京城。”
    主座上,华服男子神色淡淡的,长指划过舆图,最后指尖停在了京城的位置上,唇角露出几分笑意。
    “主子,喝茶。”旁边绿芙上前斟茶,将茶盏放到一旁后,绿芙取过银匙,去拨弄烛火,屋里顿时亮了几分。
    慕容斐浅啜一口茶水,随意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绿芙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漏壶,如实答道:“回主子,四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