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姜大姑娘与苏二郎定亲之前,尚书大人让他查过苏家,他知道苏家在这一片有好几个庄子。
    尚书大人让他挑了两个心腹,在附近的苏家庄子里翻了一遍,没找到大姑娘,马一阳用手心抚地,判断出马蹄声和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这个方向,所以便独自追来了。
    大姑娘是与人私奔,越多人知道,对皇贵妃娘娘和六皇子越不利。
    就算是心腹,谁知道有没有被人以重利诱之,到时候还是会走露风声。
    所以,只有他来是最好的。
    “我……我没有和人私奔……”
    姜云霞见他面色不好,语气也很严厉,虽然委屈,但怕他觉得自己是放浪形骸之人,马上解释道:“是那个护卫把我打晕了带出来的,我……我也不想和苏二郎私奔的。”
    她急得抓住马一阳的衣襟,靠他更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损害姜家名誉的事,她绝不会做。
    “原来如此……”
    马一阳的脸色缓和很多:“大姑娘能明事理,福气还在后头,没必要为了这么个男人自伤身体,我先送大姑娘您回去。”
    身体被他轻轻的放入马车之中,又动作轻柔的帮她把肩膀上的披风系好,这个看起来有些粗糙的男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冷酷。
    顾及着她受了惊吓,浑身抖得厉害,他还从腰间抽出一个还有热度的暖袋扔在她怀里,一句话都没说,就去外头驾马车了。
    姜云霞以为,自己喜欢的应该是苏二郎那种温文尔雅,少年意气的俊秀郎君,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对着马主事心乱如麻。
    这样有男子气概的人,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呢?
    “云霞……云霞!等等我!别把我扔在这里!带我一起回去啊!”
    马车后,苏长霖背上又痛,又很怕黑,地上还躺着个死人,他也快委屈哭了好不好?
    马一阳听到他的叫喊声,驾马的动作更粗暴了,要不是怕颠着马车里头的人,他能跑得起飞。
    姜云霞觉得马主事的脾气好像不是太好,挺火爆的,她也没敢说苏二郎为自己挡了一刀,抱着暖袋,使劲的摇了摇头:“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要不是苏长霖把她绑出来,这大晚上的,天寒地冻,她也不至于受这份罪,还差点……
    要不是马主事,她就完了。
    苏长霖,就该受点罪,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鲁莽行事?
    姜宅——
    一群人等在大厅里,就连姜堰昆、阮氏和姜君泽、姜昕妍两个孩子都来了。
    对外只说是两家人要在一起守岁,等着到了丑时,宫里头的城墙上会放代表祥瑞的烟花,他们想在一起看。
    实际上,一个个都闲不下来,在花厅里走来走去,对着门口望眼欲穿。
    姜君泽的脑袋都被他们绕晕了。
    终于,一道湛蓝色的身影出现,姜云霞提着裙摆,冲向孙氏怀里,呜咽哭了起来。
    马一阳看她一眼,心中评价:真是一个娇气包。
    他去得及时,那侍卫根本未来得及对她怎么样,这根本都不叫事,也值得她哭一场。
    再说了,就算那什么,女子的清白,也不在罗裙之下。
    受害者为什么要觉得羞耻难过?
    该羞耻,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是做坏事的人。
    但那娇气包哭红了眼睛,埋头在孙氏怀里不肯撒手的可怜样儿,又让他觉得刚才让那个护卫死得太痛快了。
    应该带回刑部,把三百多种审讯手段都在那人身上试一遍。
    最近刑部和悬镜司交流了一下心得,他刚学了一个阉割之刑,还挺适合那龌龊护卫的。
    就叫姜大姑娘在旁边看着,解气了再说,这样她就不会哭了。
    姜云霞:听我说,我真是谢谢你了。
    “苏如月搞得鬼?”
    不过一个豆蔻少女,竟有这般歹毒心肠。
    看来皇贵妃娘娘说得对,苏家真不是什么好人家。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
    阮氏替她理了理头发:“咱们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门,总比你嫁进去之后才看清他们的真面目要好对不对?”
    嫁了人,要和离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
    合熙宫——
    姜昕玥将信纸烧毁:“看来是本宫近来太低调了,她们以为我姜家人好欺负,一个两个的都想毁了姜家姑娘的名声,说到底还是冲着本宫来的。”
    “玥儿在说什么?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不高兴了?”
    姜昕玥扭头,换上笑脸:“有皇上在,哪个敢惹臣妾?只是今夜除夕,臣妾想着已经有两年不曾归家与爹娘守岁,一时间有些想家罢了。”
    宣武帝脱下寒气深重的大氅衣,与她坐到一处:“正月十五过后,朕才开始处理宫务,玥儿若是想家,等明日举行了祭祀,朕宴请众大臣后,就带玥儿一同归府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