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亲堂兄有难,你尚且事不关己,又谈何善心?一个人的品行如何,平日里各方面都会体现出来。不是去施一两次粥,博得了个美名就是真正的善良!”
    “论起为人,我尚且还不如晓寒。你与他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诋毁晓寒,或是耍些手段,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陆秋成这话说得极重,已是毫不留情的把林嘉宜的遮羞布撕了下来,扔在了地上踩。
    与林嘉宜一起过来的两个世家小姐此时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一眼,虽不敢吭声,面上也止不住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林嘉宜被爱慕之人当头一棒打的晕晕乎乎,整个人都乱了方寸。
    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只觉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中秋和风日历的大中午,却如坠冰窖。面红耳赤的对陆秋成吼道:“林晓寒到底哪里好?他自己都说了,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为何却要待他这般好?难道就因为你先娶了他?”
    “我也仰慕细雨斜风先生的才学!羡慕《偿星债》中一心一意的爱情!我与小千一样,为了陆公子你,我甘愿为妾!只求你看我一眼!这样的真情,难道陆公子你真的看不见么?”
    陆秋成闻言嘲讽一笑,道:“原来你喜欢的是细雨斜风先生,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早说过,我并非细雨斜风先生,不过一个穷秀才罢了。”
    “怎么可能!”林嘉宜闻言愣了愣,接着大声说道:“你怎么可能不是?他们都说你就是!”
    陆秋成这才面色淡淡的看着林嘉宜说道:“可我确实不是。我不过一个穷秀才,家徒四壁之时,林晓寒便嫁给了我,且爱我敬我。”
    “而若我并非细雨斜风先生,还是之前那个一无所有,前程无望的穷秀才,你还会高看我一眼么?”
    林嘉宜忽然被陆秋成问住了,呆在原地。
    若是陆秋成真的不是细雨斜风先生……那自己所作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一种强烈的悲凉感从四面八方朝他袭来。他又想到了外面站着的那两个世家小姐!
    今日在裴府他丢了这样的脸,不出几日,怕是就会传遍整个府城。
    到了那时,别说陆秋成,便是连家境稍稍好些的商人之家都不会上门提亲了!
    林嘉宜几乎能想到那时林二老爷与冯氏对待自己的嘴脸。
    如他们那般功利之人,一个没有价值的哥儿,在林家的待遇恐怕会生不如死!
    他面色惨白,双目放空,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牌……
    都怪这个白玉兰花玉牌!林嘉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他将手中的玉牌狠狠往地上一贯!玉牌顿时碎成了几块。然后便头也不回,疯了一般的狂奔着逃离了此地!
    独留下陆秋成看着一地的玉牌碎片,默默掏出手帕,弯下身子把玉牌碎片一块块的捡起来放在手帕里拼好。
    这枚玉牌,方才陆秋成在检查的时候便已经发现,背面的林字右边一竖的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磕痕……
    话说当年陆秋成怀疑林晓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后,便每日偷偷去村里看林晓寒施药。
    看了几日以后,便见他搬药之时,因着一个动作不慎摔倒在地,身上的玉牌也磕出来一个浅浅的痕迹。
    陆秋成那时对玉牌之事十分执着,一心想要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因此对林晓寒腰间的玉牌也格外关注。
    他每日都混在领药的人群中偷偷观察,几乎把林晓寒与这块玉牌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刻在了脑中。
    便是玉牌上哪里有小小的磕痕,哪里有极淡的色差都记得一清二楚,绝不会认错!
    因此今日他不过多看了两眼,便一下子确认了这就是林晓寒本人的玉牌!
    然而方才当他远远看到这玉牌的第一眼时,并看不清这玉牌的细节,也无法立刻确认这玉牌到底是什么人的。
    一瞬间,陆秋成心中也确实闪过好几个念头,觉得这玉牌的主人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直到此时,陆秋成才发现。原来自己心中对这玉牌的主人,除了感激之外并无其他任何念头。
    而一想到林晓寒,对方生动的面孔却如跑马灯一般在他心中不断闪过,让他心中一暖,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
    陆秋成这时才真正确认,从始至终,自己爱得都只有一人。那个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鲜活生动的林晓寒!而不是所谓的玉牌的主人!
    想到这里,陆秋成收好了手中的玉牌碎片。
    这是林晓寒的玉牌,陆秋成还是舍不得扔掉,想留做纪念……
    但他却也不打算将此事告诉林晓寒,免得那二房的哥儿又惹他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