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结合前世所得线索,今日这趟大有收获,还需细细梳理,设计周全才好。
    晏琤琤乏了。
    起身告退,直道要先去聚福院请安,改日再买这幅画,全然不顾着急的箬睦句句挽留。
    而箬睦似是顾不上脸面,亦步亦趋地在身后念叨着,直至到了聚福院才闭上了嘴,徒惹她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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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天气好,特意将小厨房搬了出来做春饼,老祖宗,您瞧瞧这多热闹。”周氏笑得一脸和气。
    春饼是由蒸熟的糯米放石槽捣烂成泥状后,塑成圆形,放入猪油小火慢煎,最后撒上一层黄豆粉制成的美食。
    眼下正到了热气腾腾的糯米出锅时,众人正合力将糯米导入石槽里。另一旁的小锅里还在磨着黄豆。烟雾氤氲,米香豆香杂混直扑鼻,惹人垂涎三尺。
    “嗯,今年开春总是阴着天,寒气散得慢。这春饼做得也比往年迟了些。等饼子出了锅,让人端着送去各院里的哥儿姐儿几个。”
    晏老太太不紧不慢地笑说着,一手将水色兰花暗纹绒棉披风紧了紧,又搂着鎏金海棠形暗八仙手炉取暖。
    轻咳了一声,似想了什么,对着下头的厨娘吩咐道:“琤丫头爱吃甜食,记得她那份多放点蜜。”
    周氏委婉阻止:“母亲,安郞前日子刚同我说,得拘着姮娘少吃甜食,快及笄的姑娘家了不能像孩童那样贪嘴。”
    晏老太太倒是不乐:“琤丫头在庄子上吃了这么多苦头,回府了多吃点甜食又有何妨?”
    “泓涵同他祖父一样是个不爱吃甜的,好不容易琤丫头同我倒是趣味相投,你还老拦着拦着。”
    说着说着竟有了一丝埋怨的意思,周氏尴尬张嘴又不知说什么,索性闭了嘴。
    气氛尴尬沉闷。
    晏老太太脸更垮了:“今日怎的人这般少?也不见琤丫头——”
    话语未落,便眼尖瞧着垂花门下的晏琤琤正往里走,身后似还跟着箬睦。
    直到近处,晏老太太才仔细瞧清她额间的一抹红,顿时变了脸色。
    “琤丫头你怎的受了伤?快来让祖母仔细瞧瞧。”
    说着急忙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嘴里念叨着:“今日怎穿得这般素”“哟,瞧着小脸,瘦得快没了。”
    祖母密集的关心让晏琤琤插不上话,顷刻通红的眼圈惊得晏老太太闭了嘴,她才得空道一句“无妨”。
    却被箬睦大声盖过:“二小姐昨日出府不慎被那高家马车吓得撞柱,老祖宗,您怎不知?”
    周氏闻言冷了脸,蹙眉递了眼色过去。而箬睦则佯装愣神片刻,仿若做错事般,闭了嘴。
    这些小动作,没能逃过晏琤琤的眼睛。箬睦是故意的。
    本方才为“加糖”一事,晏老太太心中便憋着气,眼下顺势撒着气儿乜眼周氏。
    语气更冷:“看来是把外头人欺负咱家孩子这事给藏着掖着,让我这老骨头不知缘由。”
    “差点让老身落得不关心孙女儿的坏名声。”
    “瞧着琤丫头额头伤口鲜艳得很,却不像以前那般闹脾气,是懂事不少。”
    “我这老骨头还得向那高家道谢。”
    话中有话刺得周氏脸红一阵青一阵。
    而箬睦还假心假意地为周氏说好话:“老祖宗,咱家无人不知二小姐是您的心头肉。”
    “其实,主母也心疼坏了。”
    “不仅昨日便让太医来看了,确保无虞才肯放人走。还连夜叫人打了手炉,就怕二小姐伤心。”
    “主母还常说祖孙俩感情要比她这母女俩感情要好得多,因此对二小姐她是事事上心。”
    “不告诉您就是怕您担心着急,万一急着伤了您身体,可就罪过更大了。”
    闻言,晏琤琤的表情僵了僵。
    箬睦的这番好话让母亲的举止扭曲成嫉妒祖孙感情,故意不让祖母知晓的意思。
    不细思,挑不出错。
    果然,祖母的表情登时更黑了三分。
    难怪母亲与祖母的关系素来时好时坏,原是有箬睦从中作梗。
    箬睦当真是不能留了!
    “祖母。”晏琤琤亲昵地向晏老太太撒娇,为母亲解围:“母亲待您之心亦如同我待祖母,是我不让母亲告知您,怕您伤心嘛。”
    “我可是护国公府的二小姐,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大事。”
    “倒是您这忠勇侯府的二小姐,怎这般畏寒?莫不是前阵子没吃着春饼,寒了心?”
    “你这小没良心。你院里骆嬷嬷说你前阵子没吃上春饼对着仆人甩冷脸子,这会子倒笑话起我?”晏老太太一脸宠溺。
    骆嬷嬷?甩脸子?
    晏琤琤迟疑片刻,也想不起有这回事,正想开口。
    却听得远处一声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