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一同躲过的那场难捱的雨,一个小心又虔诚的相拥。
    和一艘不告而别的夏日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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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面的时候,沈唤笛已不再局促,她自信张扬,明艳动人。
    她不知自己所有的举止行为总有那人的影子。
    得益于出色的大脑,不管是家居材料参数,还是小学时曾捉弄过她的,长大却已发福变了样貌的男同学,她都过目不忘。
    唯独不记得站在自己面前,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这个男人,他红着眼盯着自己挽上男朋友的手臂。
    那样不甘的眼神。
    沈唤笛总在哪里见过,像是雾里看花,像是镜中自窥。
    远处飞机低行的呼啸声传来,她仰头去望,眼泪却不停地掉落。
    像是那年夏日,爱意似野草,在那片茂盛的原野里疯长,无法停止。
    第17章 庆宫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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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互抵闹出了小动静,李玉嫣眼尖,存了戏弄的心思,走过来,开口搭了话嘲讽:“琤姐姐在香蕖湖戏水回来了?”
    也不待晏琤琤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来得正巧,我们咏花呢。”
    “听闻你家松竹堂里的书籍浩瀚如烟,那你定当博学,不如也作一句?”
    话落,众人的目光齐聚过来,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晏琤琤知道李玉姝已错过时机,她便不再束缚着。
    她松了手,行了全礼,避开了李玉嫣的讥讽。遵循父母亲的教诲,她不愿生事儿。
    但也知晓这李玉嫣是不依不饶的主儿,索性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她想借着不慎落水一事称病告退:“荣庆公主说笑了,臣女自是不及公主风采斐然。”
    “方才突遭意外,身子不适还望公主见谅。”
    嗯?和预想的不一样。
    若是以往,晏琤琤不是倔强得要结结巴巴地作诗出来,就是想发设法地将兄长搬来造势。
    今日这神情模样都柔和不少,玩什么花样呢?
    李玉嫣压下狐疑,继续挑拨:“琤姐姐是看不起本公主,才百般推脱?”
    “作诗无非是讨个吉利。”她一脸谅解,“若琤姐姐作不出来,那罚你头顶书本在此站至日暮,也算是抵了迟到罪过,可好?”
    天真烂漫的模样,笑盈盈的语气。明是一句询问,可步步逼迫,全然不顾石蕴玉先前已替自己解释来迟原因。
    “公主,今日是皇后娘娘特设的百花宴,一众珍稀花卉,臣女难得一见。不如先赏花,再论其他可好?”晏琤琤将高皇后搬了出来。
    句句有礼,句句得体。
    李玉嫣再纠缠就不礼貌了。
    李玉嫣一时间梗着脸,没接话。
    可人群中的那些窃窃私语接替了李玉嫣的恶意,冒了出来。
    “哟,晏二今日竟然直接认输?”
    “不认输又该怎么办?”
    “即便晏二弃了她最爱的红服金饰,可难改她胸无点墨,尽显愚笨之态,她当然不敢应了。”
    不知是谁家的小女娘们立马接过话头,甘当刺人的刀,发出适时的捧哏,大剌剌的嘲讽,明晃晃的敌对。
    那些人笑得花枝乱颤,聒噪得很。
    上一世的婚后,每每听到这些话,晏琤琤只觉是自己不够好,给李珏丢了面儿。于是私下里想着法子让自己变得更完美。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
    她们作恶是因李珏的漠视和纵容,是她们下贱。
    “瞧晏二那阴森的表情,要发脾气了?”
    “还不躲远点,染上她的傻气可不好,呵呵。”
    敢说这些话的皆是李玉嫣的小跟班们,其父其兄皆是从二品之上,晏琤琤扫射过去,都是高首辅一派的新臣。
    晏琤琤眼神示意石蕴玉不要为自己辩说,顺手将李玉姝推到了她的身边后,才彻底放了心。
    见那些人的嘲笑声未止,另一人群中央的高皇后不动如山。
    她的视线又莫名越过了李玉嫣,匆掠过灼急的李珣,落在正与林乐晚谈笑的李珏的脸上。
    李珏表情欢畅,似全然不知这边的风暴。
    晏琤琤忽地笑了笑。
    也对,他担心什么?
    每次不都是自己为了他而向李玉嫣示弱吗?
    哪怕到了那时,晏家被污蔑最后满门枉死,她再痛彻心腑,不也是只能向他们示弱,求他们开恩吗?
    “你聋了?本公主问你话呢。护国公就是这般教养你的吗?”
    李玉嫣嘲讽刺耳,晏琤琤的长甲不自觉掐入掌心,渗出疼意。
    这些年来,折她千般万般,她都能隐忍。
    可为何事事要牵扯到晏家?
    真当她这般好欺负吗?
    她倒是不介意拿出乡野撒泼的本事来。
    可惜——
    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李珏,忽笑得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