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次,她连累了无辜的李执。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血腥味在倒掉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后,终是消散许多。
    “王妃,王爷的出血暂且止住了,小的已包扎好,但受伤过重,怕是要昏迷许久。”
    “箭头上有毒,毒性不大,但解毒的药材中我缺了一味药。”
    “还需要出门购买。”
    飞霜顾不上休息赶来回禀。
    脑中紧绷的弦微松懈,晏琤琤僵硬地转过身子,昂首抬头看向屋外天空。
    风云变幻,总觉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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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预感没有错。
    还没顾得上去找林乐晚算账,李珏那边遣人来报暂且不要出府还有一同被遣回来的飞霜。
    与此同时,院外总能听到一些嗡嗡密密的说话声和叫喊声。
    晏琤琤紧张得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她大概知晓是为何事。
    在前世,机关放置调试太久闹得李珏没了耐心,他索性选择了左右开弓,将改道的事情提上日程。
    但消息不经意地走漏,梧州的百姓纷纷聚集在别院前抗议。
    李珏怒火攻心,恨不得杀之而痛快之。可他作为太子不可不仁慈,最后是晏琤琤自告奋勇地以太子妃身份与那些百姓们沟通交流。
    好在最后机关设立成功,梧州百姓们也不再闹事。而这些事情最后都归功于李珏。
    虽然拖得太久,漠北不安分起来,但仍旧让惠帝感到十分满意。
    今生。
    饶是机关放置的进度要比前世快了许多。
    但有些事情怕是躲不过。
    “飞霜,你需要什么药材。”
    “我去买。”
    晏琤琤边进房拾起从祖父家带来的字画便说道。
    飞云阻拦:“王妃,万万不可。还是小的轻功飞出墙去买吧。”
    院外的情况,晏琤琤比谁都更要清楚,而且她还需要将前世做过的事情再做一次。
    “飞云你是影卫。”理由有些牵强。
    “江誉擅辩且武功高强,我会让他护着我。”这是实话也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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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完全暗了。
    晏琤琤先径直去了李珏的院子,直接表态她可以尽可能地解决这些事情。
    “我会向陛下说明这是太子殿下的主意。”
    她目如烛火,炯炯有神。
    李珏应允。
    木门被缓缓拉开。
    院外的百姓们举着火把,恶狠狠地盯着她和江誉,嘴里开始叫嚷口号。
    她站在台阶上,一眼便找到了乔装打扮隐匿在人群里梧州知县。
    “江誉,你就按我说的来。”她冷静道。
    江誉咋舌,不确定道:“咱们这个法子真的可行吗?我推算是需要两个月,你这一个月即可,而且完全放弃改道的方案。”
    “出了事我负责,我担着。”她笑了笑,衣领处染上的鲜血已变得暗红。天黑昏暗,令人触目惊心,“今日我指出的几处不是很完美吗?”
    江誉被说服。
    两人分头行动。
    晏琤琤径直走入人群,将梧州知县领了出来走向别处,当知县脱离人群的一瞬,她观察到了其他的人略有紧张。
    “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我不会广而告之,你最好配合我。否则一个吃皇家粮的小小县丞反对太子的下场,你自己可想而知。”
    “我知道你有收集癖好,而你最想要的字画我有。”她开门见山,将字画递了过去,又眼神示意正在讲话的江誉,“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以襄王妃的身份给你保证。”
    她将字画塞进他抗拒的手里,“而且王妃在向官员行贿。”
    “现在我们彼此都有了彼此的把柄。”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截止日之前,你们的百姓不要再来闹事。”
    冷漠的眸子如同一柄锐利的刀,刺中梧州县丞的心里。他乔装打扮地来参加本想拿乔为自己谋个好名声,如今已被拿捏地死死的。
    “小的遵命。”直至最后他都谨慎得没有自称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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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夜闹事过后,李珏对晏琤琤和江誉越发地看重。
    而林乐晚因刺杀失败而安分消停了许久,即便他们都知道晏琤琤没有看到他们的长相。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因为消停安分反而得到李珏更多的怜惜。
    机关已经做好,这些庞然大物一个一个被安置在经过晏琤琤暗中指点后的位置里。
    进展飞速。
    如今。
    李执已经恢复,但毕竟是受了重伤,对李珏那儿含糊其辞只说是不小心摔了,于是这段日子以来被勒令在府中休息。
    他躺坐在床上,飞云正在给他换纱布。而他的眼神落在坐在椅子上阅读石蕴玉寄来的信的晏琤琤身上。
    那份信的内容,他匆忙看过,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少女却紧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