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探消息的飞云硬着头皮打破了二人你追我赶境地。
    “王爷,王妃。”
    飞云跪在地上。
    “宫里传来两个消息。”
    “一是郭大将军遭奸人陷害,不敌漠北偷袭,青州失守。”
    “二是陛下与高相同时于朝堂之上当场呕血,朝中大乱。高皇后垂帘听政,李珏代理政务。”
    此番消息打得晏琤琤措手不及。怎会变得如此之快?她安排好的事情还未出手。
    不行。
    不如直接杀了李珏吧?!
    涌上来的焦急被按捺下去,她不能慌张。她已得到李珏的信任,可直接备选方案提上日程。
    “主子。”飞羽忙不迭地进来通报,“宫内遣人去一趟。”
    -
    吵架被迫尴尬地暂停。
    但马车里,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行至半路。
    飞云再次来报:“高相故去了。”
    这一道消息犹如惊雷,让车内两人的气氛越发的沉重。
    “陛下如何?”顾不上别的,晏琤琤紧张问道。
    飞云:“听说是许太医在救治。”
    许太医是高皇后的人。
    晏琤琤心中一凉,强行冷静地在脑海里将等会入宫后的新计划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而一旁李执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琤琤,你不必再入宫了。”并招呼莜曲看守着她。
    这几乎是命令。
    甚至不容晏琤琤反抗,他如同轻燕跳下马车,骑上了随行的马匹扬尘而去。
    莜曲愧歉道:“王妃得罪了。”
    晏琤琤的世界猛然一黑,她应是晕了过去。再睁眼,自己已回到了襄王府凝晖院。
    与以往温柔和煦的气氛不同,夺嫡的焦灼气氛俨然也院内弥漫。
    整个院子外里有士兵把守。而盔甲相撞之声随着那些人巡护的脚步一同响起。
    这是晏琤琤第一次发现,李执似乎自己有军队。
    她好像如一开始那般,从未了解过李执。
    “霜竹。”她声音喑哑,口干舌燥,“已过去几个时辰了?”
    夏风吹拂来,闷热狂躁的风像是一个透明的牢笼固定在她身上,她猛地有些头晕目眩。为了清醒思绪,又深嗅一口,似乎衣服上都染上了雪中春信的香气。
    相较于肃穆的气氛,唯有不远处的狸奴跳来跳去,活泼得很,东蹿西钻——似乎开始变得模糊。
    晏琤琤摇了摇头。
    “小姐,已过去两天了。”霜竹回答。
    “什么?!”晏琤琤惊得咋舌。
    “李执回来过没有?”她追问。
    莜曲打断了霜竹,回答道:“王妃,王爷这两日暂且抽不出空,今夜会回来找王妃。”
    晏琤琤抿了抿嘴,也不知宫内情况如何,她要想办法出去——
    但一个想法浮上心头,她似乎摸到了真相。
    她转身走进屋子,倏尔,大声喊道:“霜竹,我眼睛好痛,快让飞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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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烛火与深空一起凝固。
    晏琤琤闭着眼坐在椅子上,静候李执的到来——
    忽而一股厚重的血腥气浮动,可片刻后又被一清冷的松木香气掩盖,最后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了。屋外的月光照射在晏琤琤的眼皮上。继而,她幽幽地睁开了眼。
    神情冷漠。
    “琤琤,你可还好吗?”李执有些焦急,素来欢喜宽袖浅色衣袍的他今日却换上了深色窄袖。
    “拜你所赐。”她冷冷道,“王爷,你知道吗?李珣和川媚姐姐都有眼神不善的情况,而我也有。”
    “于是今日我问了飞霜。”
    “她不再像一个大夫,仔细询问我吃了什么,用了什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亲切地问我眼睛是否生痛,是怎么样的痛苦。”
    “还喂我喝下了一大杯茶水。”
    “茶水的味道和大婚第二日我喝下的味道一样。”
    “李执,错婚之事是你做的吧?”
    李执身形一顿,直至许久他才慢慢地走了进来,他半跪在跟前,双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小臂上。
    他的力气很轻,也如同他说话的声音。
    “琤琤,抱歉。马上、马上我便能同你解释了好吗?我发誓,我一定全部都告诉你。”
    晏琤琤才发现他眼下乌青,面容憔悴。下巴处的青葱胡茬也冒出来了,整个人消瘦许多。
    “我姑且相信你。”晏琤琤眨了眨眼,但她被锁在这里,不知外界讯息让她十分被动,她道:“可你将我锁在凝晖院里,士兵带刀看守——我是犯人吗?”
    “你不是说我是襄王妃吗?堂堂襄王妃只能在凝晖院里苟活吗?”带了点不爽。
    李执轻笑一声又开始沉默。
    因李珏与晏琤琤的关系,于旁人看来明面上他已是太子党,所以这两日的部署十分顺利,没人怀疑他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