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忘了问,还是不敢问?因为结局似乎已经摆在眼前,总归是有什么原因让母父分开二十多年,相隔万里。
    她越是沉溺于他对她的热烈的喜欢,望向她时双眸亮晶晶的神采,惊醒时便越是感到自己是在犯下某种不可饶恕的罪孽。
    宁合鼓起勇气抬头,见她面上又是熟悉的犹疑,心里一阵阵的失落。
    原来即使是在梦里,她也永远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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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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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宁合有些负气地咬着下唇,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熟悉的冰凉感觉,就好像她是真的芷溟。
    芷溟一言不发地被他拉着,因为是在宁合的梦里,眼前之景转瞬间便已变成他的卧房。
    “我想起来……你还没见过梨花开。”
    宁合兴致勃勃地握紧了她的手,小跑着通过那条狭窄的过道,推开灶台处与院子相隔的门。
    干干净净的湛蓝天空下,漫天的花雨,灵巧如蝶,缤纷似雪。
    是出乎她预料之外的盛景。
    芷溟的双眸登时放亮,嘴角也噙着笑意,此刻她心里像是有盏灯照着似的,亮堂堂的。
    她喜欢花,可花脆弱如沙,江底从来也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宁合静静地看着,乌黑的双眸深深映着她的笑颜。
    他总是想多少报答她一点,只要能让她开心。
    思绪又不知飘到了某处,他的心跳越发热烈,响如雷鸣。
    虽然她没承认喜欢自己,但是亲亲和拥抱什么的逾矩之事,她明明是对自己敞开的。
    如果这是他的梦,那他能不能……
    心比意动更快,眼前又换回了卧房,微尘在纸窗透出的金光丝线上欢快飞舞。
    宁合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他记得她有一处逆鳞是不能让人碰的。
    两人坐下之后,宁合便不再那么艰难仰望她,他绕到她背后,颤抖着环住了她的脖颈,将脸颊轻轻地贴在那个地方,果不其然,他明显地感觉到她身形一僵,连带着他也忐忑,心跳得像只怎么抓也抓不住的兔子。
    “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原本清冷如冰,此刻听起来竟然有几分低沉缱绻。
    宁合脑袋一热,笨拙地亲上去,可是没亲几口,她已经调转了方向,与他面对面,两人的额头意外的碰了一下,发出浑圆的一声。
    芷溟被他惹得面色微红,她想将他解下来,可宁合却死不撒手,两个人挣着便已跌落至一处,成了十分暧昧旖旎的姿势。
    她掐着他的双肩,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他分明怕羞极了,甚至都不敢看她,将头侧向一边,只让她瞧见红得仿佛要滴血的脸颊,涌动着情-潮的暗色眼睛。
    她的心像是停止了跳跃,周围的声音也听不见了似地,只鬼使神差地俯身下去咬了一口他熟透如浆果的脸。
    软软的,嫩嫩的,也甜甜的。
    芷溟越尝越是觉得他细腻甘甜,特别是红润的唇-瓣,她总是要尝到他快要窒-息,唔唔哭着求饶的时候才放开。
    “以后再见面,别再说不认识我了……”
    她忽然抬头,话里带了几分愠怒——生他的气,也生自己的。
    她的手指不禁停在他紧闭双眸上轻颤的睫毛上,漫不经心地抚弄着。
    宁合有些惊诧地睁眼望向她,没等两人目光交汇,自己的脖颈又被她狠狠嘬了一口,又痒又疼,惹得他眼泪汪汪。
    一想到这是梦,他便愈发大胆,伸手将自己腰带也抽解开了,他不知自己这副身子能不能入她的眼,但如果她想用,他便给-她罢……
    他也不惧她会怎么折-腾他,毕竟是做梦,当然要尽兴。
    一阵轻铃声突然响起,像是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声音。
    芷溟有些狐疑地蹙起眉,她回头望了望虚空,又回头望着发丝凌乱眸中水光大盛的宁合,见他衣裳不知怎么扯开了,露出更加诱人采撷的光滑白皙的肩膀,喉间止不住地发紧。
    一阵神思恍惚间,肉身的沉重感猛然袭来,四肢各归其位,鼻尖重新被瑞龙脑香气围得密不透风。
    自己应该是躺在了靖室的竹床上,冷冰冰的。
    她动了动手指,想睁开眼,耳畔忽地传来母亲和烙月二人谈话的声音。
    “没料到,她的灵识乱窜,跑进了音希钟——”
    芷淳知女儿灵肉分离多半是阵法严苛所致,心虚地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
    “音希钟一直被禁咒保护得好好的,是谁解开了?”
    “或许是这咒是太久了也说不定,都是羲和做的老物件了。”
    芷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中的绯色景象清晰得令她心烦意乱,像是一团沉甸甸的云塞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