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逃到凤城就抓不住了哦。”
    “凤城是毕月乌大人说了算。”
    “你想去凤城吗?”晓晓满目期待地看着她,嘴角是按耐不住的兴奋。
    “不想。”
    芷溟没好气地打断了他,手腕处忽然伸出了金色丝线,眨眼间便缠上了宁合的腰,两人的距离拉进了些,只在一尺之间。
    “寸步不离最安全。”
    宁合浑身僵住,掌心微微酸麻,不知该往哪里放,也不敢看晓晓,怕他会直性子开口问出一些让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
    “哦,原来他是你带进来的,我说呢,罔境怎么会进来这般没有任何修道资质的人。”
    晓晓无奈地摆了摆他那布满黑毛的尖蹄子。
    “……”
    宁合木然伸手去解腰上的绳子,虽然只是徒劳。
    一抹青色飘飘然飞向这几人中央,卷起几缕微风,芷溟定睛一看,是青铜鸟,嘴里衔着一只令牌,上书四个字——来何方楼。
    果然,母父迫不及待地来找她了,不知是担心她鲁莽,还是已经抓到了那个逃贼。
    -
    罔境里,一半是彼闻宗的地盘,一半是毕月乌的地盘,两边都容不下的精怪,渐渐聚集在锋水河前,莲花峰下,由于越聚越多,生生造出一个无人管的灰色地界。
    又因为峰下峡谷有水源,有稀疏的灵草,先来的抢着占住了好地方,后来的大部分迫不得已成了影贼,聚成一帮,四处倒卖东西。
    只是每次过锋水河总可能有去无回,于是在何方楼宿醉一场成了这帮影贼的常事。
    今日烙月进客栈时便不凑巧地赶上了这情形。
    那鼠妖的脚步比他想象中快,又或许是神通比他猜想的要大些,气息隐匿得极强,神识搜山遍寻不到,只得召集人手派到莲花峰来找。
    他也出来了。
    若是找不到……他想的是,把那孩子带回山,瞧着孤零零的,之前那鼠妖就对他图谋不轨。
    可他问朱诺,才知道人丢了。
    他只好又派出宗门仅剩的七只青铜灵鸟四处搜寻,顺带着也寻一下冲动跑出去的芷溟,结果……就看到了灵鸟传回的影像中,锋水河前站着毕月乌。
    他想起这女人曾经半年前突然向他索要音希钟,但他没有给。
    他即刻用金铃联络了付典,得知门中音希钟确实不见踪迹,心下了然,没有愤怒,只觉得有些荒谬。
    魂魄入局音希钟,念力强的便能看见自己想见的人,死人和活人都能看。
    但是她有什么可看的,按理来说,她是最知晓前事的人。
    从天神那一代,她就在了。
    她不像自己,不像阿淳,是神兽后代。亦不像寂念,是神兽转世,她尽职尽责从一而终地,守了日珠一千年。
    除了前阵子有些出格,据陈璃所说,屠杀了黎氏满门。
    烙月的神识在何方楼四处观察着,这里不是山中,他又分了一半神骨给芷淳,因此有些吃力,堪堪卡在大堂正门。
    本来吃酒耍乐的低级影妖忽然齐齐噤声,像是被什么力量冰封住,门口站着个显眼刺目的黑衣异瞳女子,在她手还未抬起的时候,茶楼的老板柳妖已经一溜烟似地停在了她身旁,躬下身颤抖着开口问。
    “城主大人有什么吩咐?”
    “大人要用地方,”毕月乌身旁的下属似乎很是不耐烦。
    “所有人都得回避,包括你。”
    “可是……楼上也有贵人,”柳妖晃动腰肢款步上前,嗓音端的是楚楚可怜。
    烙月刚想封住他的嘴,却发现神识再多走一步都有些难,只好作罢,无语地看着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吐出那几个字。
    “是彼闻宗掌门。”
    他清晰的瞥见她脸上闪过一丝讶然。
    怎会如此?
    他有八分的把握,她的神识没有看见他。
    烙月睁眼间已经站在了毕月乌跟前,快得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手中金杖轻铃作响,无数道金光针符如漫天花雨缠绕在他们两个人身旁,与其他人隔绝开。
    那两个狐假虎威的下属脸上衣服都挂了彩,本想硬着头皮继续上前,可在没触碰到边界的时候就已经被狠狠弹出几里地,在地上擦出一道刺眼的红。
    “你不是毕月乌,你是谁?”
    烙月冷冷地凝视着这个女人,他想试她,让她出手,可是她胸前的宝石吊坠似乎是感应到了杀气,炽热得令人无法直视,有什么在其中缓缓流动。
    刹那间,天地都染上一层绯红,是日珠在感应她。
    她原本僵住的的神色终于松动了几分,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眉头一挑,慢悠悠开口道。
    “怎么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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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颤巍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