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周边,最好打它个措手不及!”他捏住那张符掐手印,口中念咒,符纸噗地一声燃起火焰,“破!”
    随着声音落下,周身空气微颤,一瞬间仿佛有了什么变化。
    江酌洲朝一个方向看去,树影之下,一个人正倚着树干靠在那里。
    吴昭昭:“鬼,在那里!”
    “那不是鬼。”江酌洲打断吴昭昭的慌乱。
    不是鬼?吴昭昭疑惑,怎么看都像只影子鬼,长长一条,像只披着人皮。
    这么想的时候,“鬼”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昏暗光线下他看清了那人的脸。
    江应远。
    江酌洲的堂弟,也是仇人。
    他很瘦,眼眶深深凹陷,脸白如纸。
    吴昭昭定睛看了几眼,悄悄向江酌洲那边挪动脚步,“他有点怪。”
    江酌洲没说话,江应远只是看着江酌洲,他表情平静,笑起来的时候既怪异又有几分乖巧,“哥,你真厉害。”
    这句话江应远小的时候就经常说,跟前跟后叫着哥,嘴里是夸赞,眼里是崇拜,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老天真的很不公平,你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你是商业奇才,我爹不疼娘不爱,什么都不是。”
    他说这些依旧平静,仿佛只在阐述一个事实,“后来师傅说我有修行玄术的天赋,一开始我还不信,这不都是骗术吗?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居然都是真的,而我……真的有天赋。”
    “你知道在你面前我唯一可以骄傲的是什么吗?就是这些东西,你费尽心力在查背后是谁在捣鬼时,我一边安慰你一边真的很想笑,我想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样?但是还不到时候。”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有机会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畅快!就是可惜,那一次还是没把你杀死。”
    “哥,你知道吗?你真的很难杀,明面上的几次你都知道了,暗地里的意外最多也是让你残了一条腿,师傅说你气运绵长,有天道相护,难杀是应该的,就像现在,”他略带疑惑地看着江酌洲继续说,“如果我没有玩什么由弱到强,看你一点点陷入绝境的戏码,如果我现在不跟你说这么多,一上来就上杀招的话,你现在应该死了吧?”
    “但那多没意思啊,我做了这么多你一无所知的话,还有什么意义,那种感觉会憋死我的,而且哥,你知道的,我就想看你倒在我脚下狼狈可怜的样子。”
    “哈哈哈……”江应远说着说着开心笑了起来,然后笑声戛然而止,语气阴冷,“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天赋,就在刚刚,又被你,我的好哥哥打碎了!”
    “不被天道偏爱的人,总要自寻出路的,你有天赋又怎么样?太晚了,这片鬼域你破不开的,哥,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他的话落下,空气陷入一片寂静,江酌洲一个字不说,平静眼神底下仿佛有风暴在积攒。
    “你、你做了什么?”谁都不说话,吴昭昭只好来做这个打破僵局的人。
    江应远还是没将吴昭昭放在眼里,但也顺着这台阶下了。他扬手一招,口中默念几句,一只恶鬼忽然出现在身边。
    正是之前追杀他们的那只。
    它喉咙受了伤,口中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眼睛恨毒了似的盯着江酌洲蠢蠢欲动,但在有指令前,它没有动。
    看到这一幕,江应远微微笑了起来,再望向江酌洲时,他表情有些骄傲又像在求表扬,“哥,你一定想不到,这只鬼我花了两个月就炼成了,一共七层。”
    “第一层是赵卢,就是那个助理,他想杀你,我帮你把他杀了,每破开一层,下一层的鬼就会出来,越是下面的越厉害,但这不代表第一层的就死了,哥,赵卢还没有死,他还会出来找你的。”
    江酌洲听了还没什么反应,吴昭昭先大叫了一声,“卧槽!你这炼的是什么邪物?听说过互相吞噬养成鬼王的,没听说过合在一起还能各自保留意识的!”
    “这算什么,”江应远终于瞥了他一眼,“的确是从养蛊鬼王得来的灵感,不过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说着他又望向了江酌洲,眼里迸出亮光,“最有意思的是我的命和这只鬼绑在一起了,只要它不灭,我就可以从中汲取源源不断的鬼力来维持最后一口生气。”
    “哥,你看我这副模样是不是以为我快死了,死不了的哈哈哈哈!”
    江酌洲眼神一沉,压在其下的风暴骤然汹涌而出,“江应远,你和我总要死一个。”
    江应远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没错,当然得死一个。”
    他转向金双湖,对江酌洲继续说道:“看到了吗?金双湖,有人早为你选好的死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