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蹙眉,怎么觉得苏大人说的这种香她在黑市听说过?
    苏子烨看向琳琅:“将她掌心朝上。”
    “是。”琳琅作势去拽彩棠的胳膊,可是彩棠死死的环住自己,不让琳琅动。
    “不是我,不是我!”彩棠痛哭流涕的尖叫着,可惜琳琅是个力气大的,到底将她手掰开,呈现给众人看。
    嫩白的手心上赫然是红色的伤口,瞧着竟像是刀伤!
    苏子烨解释道:“让一个人生生刨开自己的肚子固然是难的,即便他没有知觉,即便他被你又用了那种香。所以你抓着赵一宽的手,和他一起开膛破肚。”
    “握住刀的力道太大,你划伤自己,即便你掩饰的很好,但是在井边打水的时候绳子摩擦伤口,让你疼的抓不住,这才将水桶掉了下去。”
    琳琅放开彩棠的手,这时候的彩棠面如死灰。
    苏子烨道:“本官说的这些,可是事实?”
    雪下的越来越大,长廊里的六公主看着雪中跪倒在地的女子,心道这个苏子烨还挺厉害。
    “事实?”
    满天飞雪中彩棠仰起头看向苏子烨,随后她边哭边笑,状似疯癫。
    “是,我是成了他的人,还心心念念给他做鞋袜,一心一意的对他,可是他呢?!”
    彩棠声声泣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遮盖不住她眼中的恨意。
    “他就是在利用我,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一次又一次,他让我拿公主的东西。刚开始还好,我细心一些,总是能捡到丢下的小玩意。后来他变本加厉,还让我去偷公主的首饰。”
    “我不肯,他便威胁我,还说要将此事都扣在我头上。”
    彩棠越说越恨:“我能如何?我没有办法啊。”
    若是偷东西被抓到,也是一个死字。
    彩棠抹了一把眼泪,视线飞快的掠过那个瘦弱的太监,她接着道: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是我让他帮忙抬尸体的,大人,放了他吧。”
    说着,彩棠砰砰磕头,嘴里念着:“是我一人所为,陛下,求求您大发慈悲,饶恕他吧。”
    她哽咽着磕的越来越用力,很快薄雪上就染了红色。
    那个瘦弱的宫人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侍卫,要朝着彩棠方向跑。
    “彩棠,我……”
    噗嗤——
    是刀没入血肉的声音。
    瘦弱宫人胸膛被刺穿,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刀尖,上头的血似红色的珠子般滚落在地。
    热血很快就绽开一朵花,和雪白融在一起。
    “阿立!”
    彩棠凄厉的叫了一声。
    他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只是一张口,鲜血涌了出来。
    “阿立!”
    彩棠疯了似的连滚带爬的过来,而阿立已经倒在地上。
    苏子烨转头朝着皇帝行礼,急声道:“陛下,微臣还有事情要问他们二人,还望陛下怜悯,留他们一条性命。”
    阿立身上的衣袍被血色浸湿,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皇帝面无波澜的让人去找太医过来,将他命吊住。
    “阿立,你别死,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彩棠捧着他的脸,伸手去捂他的伤口,可是那把刀还在他身上,伤口处的血不停的往外涌,像是要流断他的生机。
    彩棠痛苦极了:“是我不好,是我弃你而去来到这深宫之中,你又何苦追随我而来,断了自家的最后一点香火啊,阿立!”
    家道中落,自己的亲事被退,彩棠失去所有的希望,毅然决然的来到宫里。
    可是她不知道,那个喜欢她许多年的少年,竟然为了追随她也来到这里,净身成了太监。
    相见时无言,被退婚的耻辱让彩棠连看他一眼都不肯,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阿立有心追上她解释当时退婚并非他意,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阿立只能默默的看着她,在她身后跟着她,等待她回头。
    再后来,赵一宽出现,彩棠既是觉得寂寞也是为了气气阿立,所以和赵一宽好了。
    那时候的阿立觉得难过极了,但又知道是她的选择,所以没说什么。
    他病了一场,病好后身子骨一直都差,日渐一日的消瘦下来。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默默的注视着她,却再也不在她面前出现了。
    他能看出来她是高兴的,被关在如鸟笼一般的深宫里,她能遇见让她高兴的事情也好。
    只是有一天,他发现她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烦躁和恐惧。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帮她但又没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他日复一日的偷偷跟着她,也让他发现了彩棠偷东西以及和赵一宽争执的事情。
    再后来,他看着她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