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当然是她二哥颜淮了。
    不过谢莹莹得为亲哥说句公道话,她道:“他不是端着,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怒不形于色,唔,或者说,他就是这样的冰块脸,并不是针对任何人,平日里和家人也是如此。”
    “我知道,”楚桃垂下眸子,嘟嘴道:“我又不是刚认识他,自然知道他的性子就是这样。”
    楚桃眼睛转了一下,嘴硬的道:“他什么样和我无关,反正……反正我也不在乎。”
    谢莹莹无语望天。
    真的不在乎就不会眼巴巴的天天来了,虽然美曰其名找她玩,但每次都会来探望二哥。
    罢了,俩人的事儿她一个当妹妹的不好插手。
    没走几步,便到了颜淮的院子。小厮们迎着二人进去,帘子放下,隔绝室外的寒冷。屋里有一股浓重的汤药味,刺的楚桃皱起眉头。
    太难闻了。
    “少爷,小姐和县主来了。”小厮进入内室禀告后,就听见颜淮略带沙哑的声音。
    “上茶。”
    “是。”
    谢莹莹倒是能毫无负担的从外室进入到内室,但楚桃下定决心不想追着颜淮跑了,便守礼的在外室坐着,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屏风后传来兄妹俩的对话。
    “二哥,你好些没?昨晚不是说头痛吗?”
    “嗯,”颜淮的声音淡淡的,“好多了,不必担忧。”
    谢莹莹惊呼:“二哥,盆里怎么这么多血!”
    “方才在换药。”他轻声答道。
    楚桃抬起头朝着屏风后望过去,可惜,什么都瞧不见。
    换药了?很多血?
    楚桃努力嗅了嗅,没闻到空气里的血腥气。也是,他在内室换的,外室当然闻不到了。
    越想,楚桃脑子里就越多血腥的画面,她咬了一下嘴唇,终究还是站起身了。
    正好,内室的谢莹莹和颜淮道:“楚桃也来了,在外面呢,我叫她过来。”
    说话间,谢莹莹已经走出来了,直接拉着楚桃的手往内室去。
    进入之后,果真能闻到血味,楚桃下意识的朝着颜淮看过去。
    像颜淮这样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正是喜欢鲜亮颜色的时候,不过颜淮格外不同,他总是喜欢穿着青色一类的衣裳,瞧着比跳脱的少年沉稳不少。
    床帐也是天青色的,他就靠在床榻旁,显的他脸色格外的白,是那种带着病态的惨白。
    不过他的眸子依旧黑黝黝的,神色如常的和她对视上,喊了一声县主。
    楚桃垂下眸子,心想即便是病中,他也是这般守礼。于是楚桃也不看他了,只客气的询问几句。
    谢莹莹越听越不对,总觉得这俩人怪怪的,尤其是没过一会,楚桃竟然说:“不打扰你休息,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啊?楚桃不是日日都来看二哥吗?
    还有,她何时这般客气了,之前不是都叫淮哥哥吗?
    直到楚桃走了,谢莹莹也没回过神来。还是颜淮咳了一声,提醒道:
    “莹莹,去送客人。”
    “哦哦,好的二哥,那我先走了,晚上再过来。”说完,谢莹莹就提着裙摆追人去了。
    待房门关上,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侍候的小厮走过来弯腰端那盆血水,问了一句:
    “少爷,现在可以倒了吧?”
    。
    谢莹莹出门送楚桃,眼看着她上了马车之后,才准备转身回府。只是余光瞥见有另外一辆马车来了,她转过头定睛一看,赶车的是衙门中人。
    自打那日大乱之后,苏子烨便一直在衙门,没回来过府里。几个孩子相处的好,谢莹莹自然也是担心这个大哥的,生怕脾胃不好的他不记得好好吃饭。
    “大哥,”谢莹莹对着下马车的苏子烨甜甜的说话,凑过去想要帮忙拎东西。
    “我拿就好,”苏子烨朝着妹妹笑了,见她穿的单薄,关切的道:“怎么没多穿一件衣裳,冷了吧?”
    谢莹莹笑嘻嘻的摇头:“不冷,走,大哥快进门。”
    话虽这样说,谢莹莹的目光却是盯着车帘子,见没有动静。苏子烨了然,温声道:
    “她和飞扬有事,没回来。”
    “哦,”谢莹莹隐隐闪过失望,不过很快振奋起来,“大哥,晚上回家吃饭吧,我瞧你好像瘦了,得多进补才是。”
    “嗯。”
    此时才还未到用午膳的时候,但谢夫人已经叫厨房将老母鸡炖上了,还放了不少珍贵的人参。
    “你看你,这才几日,怎么清瘦了不少,”谢夫人嘴上埋怨,手上却是将一蛊糖水递给了苏子烨。
    苏子烨温和的笑了,顺从的喝下,让母亲安心。
    “母亲,二弟的伤势如何了?”
    谢夫人眼睛盯着他喝,见他一口口喝了不少,她才放下心,道:“好多了,大夫说再养十日就能结痂,没受内伤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