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捂脸哀嚎着,只道这一切都怪王沉尧的母亲。
    王沉尧脸上带了血痕,整个人瞧着气息就变了,他恶狠狠的看着孟母,道:
    “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做人外室!是你生下孽种!”
    得了,听到这里,就算是琳琅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应当是王大人早年和孟母有了孩子,然后王沉尧知道了孟生的身份,这才痛下杀手。
    “外室?”孟母眼含热泪,因着情绪激动,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孟夫人?”陆夫子只觉得场面混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苏子烨叫飞扬将人安置好,然后把王沉尧压着送人屋里,直接审问。
    “事已至此,你再狡辩都没有用了,说吧。”
    屋里空地上,王沉尧没被束缚,但琳琅就站在他身侧,若是有什么异动,直接出手。
    刚开始,王沉尧还沉默着,等过了一会听见醒来的孟母破口大骂时,他涨红了脸,情绪激动的道:
    “是她!这一切都是由她而起!”
    王沉尧双手捂着脑袋,似是痛苦极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如果孟生不是她的孩子,我们将会是一生的挚友。”
    趣味相投,互为知己。
    那时候王沉尧真的拿孟生当最好的朋友,甚至愿意为了他出头,去警告赵天霸。
    “我告诉你,不许你再欺负孟生。”
    少年面带倔强,眼睛里也带着狠色。赵天霸不是不识趣的人,他想等回村里欺负孟生也是一样的,所以就答应了。
    孟生不再被赵天霸找茬,他很感激王沉尧,俩人越走越近。甚至王沉尧打算将自己是礼部尚书之子的身份告诉孟生,这样他也算是有个依仗。
    可是那天,他去找孟生的时候,亲眼看见孟生手里有块玉佩,和之前他父亲亲手做的一模一样。
    王沉尧觉得自己看错了,进屋里还笑着问孟生,能不能借他看看,血玉难见。
    孟生似乎有些犹豫,但架不住好友的请求,便拿出来给他看,还告诉他莫要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这是谁送你的?”
    面对王沉尧的询问,孟生沉默不语,半响之后才道:“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王沉尧知道孟生家里的情况,是不可能给他买这等珍贵的东西。而且孟生没有父亲,只有一个母亲拉扯他长大。
    王沉尧忽地想起一件旧事。
    那是他五岁的时候,府里忽然乱了起来,母亲哭天抢地的闹,父亲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还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要去哄哄母亲。可是还没等他进屋里,就听见母亲和身边的奶娘说话。
    他当时没听懂太多,只听见外室,孩子等字眼。
    后来,小小的他被人发现,母亲擦干眼泪,和他说了好些话。
    等他长大了,便将这件事忘了。
    直到看见孟生手里那块血玉玉佩。
    还未等休沐,王沉尧便赶回家里,正巧父亲也在,父亲肃容问他:
    “怎么回来了?”
    有一个礼部尚书的父亲,王沉尧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变成纨绔子弟,他被教导的很好,他的父亲便是他的天。
    父亲为官几十年,清正不阿,为人公廉,是王沉尧一辈子去追寻的目标。
    所以,王沉尧下意识的觉得,定然是他认错了。
    他没开口问,而只是推脱说自己夜惊的毛病又犯了,说回来将养几日。
    父亲面容变得柔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已经找到鹿胆了,过阵子做好药给你送到书院去。”
    王沉尧重重点头,觉得自己不该怀疑父亲。
    在家里安静的呆了两天,王沉尧准备重返书院,毕竟课业繁重,耽误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他走之前的那个晚上,父子俩坐在外面的凉亭里谈心。
    王沉尧说了很多书院里有趣的事情,气氛十分融洽。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想到那块玉佩。
    王沉尧想,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情,大概会变成他心里的一块疙瘩。所以王沉尧开口,试探性的问道:
    “父亲,之前看你在把玩一块血玉,可是要雕成玉佩?”
    其实那块玉石早就变成玉佩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认出孟生手里那块便是。
    这话说完,王大人罕见的没立即回答。王沉尧只觉得呼吸一滞,一颗心沉到谷底。
    “还在雕刻,不一定要雕成玉佩。”
    说完这句话,王大人就随意的挑了个话题,将此事岔过去。
    但王沉尧已经知道答案了。
    第二天一早,父亲早早的就上值去,所以是母亲送他。
    王沉尧惊讶的发现,母亲眼眸红肿,明显哭过了。
    王沉尧自然问她发生了何事,但母亲没说。